“但你若是要保自己手底下的人,恐怕今天你也看到了,憑你這等法子是行不通的。”
江可茵抬手輕輕點著桌麵:“我問你,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安插人手?”
人手?
韓東文一下子醒悟過來,她指的當然是那個三番五次受自己照顧的工隊長初號機!
隻把他稱為眼線、人手,這讓韓東文鬆了一口氣,還好江可茵並未察覺到人傀的事情——這也難怪,人傀的操控距離本就相對有限,即便厲害如江可茵,恐怕也完全做不到韓東文這樣隔著千裡異地登陸。
蹊蹺應當出在那人傀的入髓材料——雲珀劍上。
但眼下她看出來的應當隻有韓東文在嘗試提拔自己安插的手下,但是手段粗劣罷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韓東文佯作震驚道。
江可茵像看傻子似的看了韓東文半晌,這人沉溺後宮那麼多年,眼下心血來潮想做點事情,自然沒那個本事滴水不漏,哪裡有不被自己發現的道理?
“有點眼神的人應該都瞧出來了,現在你這番操作就是為了把這怡紅樓讓給此人經營,我姑且還能將此包裝成法司的意思,但你要先告訴我,為何如此安排,這天鷹城的眼線又給了你什麼樣的線索?”
韓東文故作沉思狀,思考了良久,歎了口氣:“確實瞞不過你的眼睛,此地……此地的眼線,的確是經我手安插在此。”
“靠什麼手段?又是如何與他們聯絡的?”江可茵眼神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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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文一皺眉,不快道:“這些事情我怎可能告訴你!若是讓此事曝光,我被澹台家看得更緊,對你們法司恐怕也沒有什麼好處,你的皇後還要不要做?”
江可茵白了一眼,不再說話。
“至於他們眼下已經查出了什麼,又為何如此安排……”
韓東文踱步走向門前,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緩緩開口道:“隻不過是因為我不想如先帝一般,叫後人戳我的脊梁骨罵賣國賊罷了!”
“賣國賊?”
江可茵愣了愣神。
“你們和澹台家窩裡鬥成這樣,總不會忘了在國境之外,泗蒙不過夜郎小國一處吧?”
韓東文有些氣憤地轉過身來:“眼下寡人舟車勞頓赴往西亞,為何不是那西亞的大公來我泗蒙?不過便是欺壓泗蒙罷了!此番會麵,又要簽下多少喪權辱國之條令,又要拱手送出多少泗蒙土地,到時舉國上下百姓罵的可不是你們或者兵司,而是寡人,是寡人啊!”
他舉起拳頭,砰地砸在了桌上,嚇了江可茵一跳。
屋裡安靜了良久。
這相顧無言的沉默終於被江可茵柔聲輕輕地戳破。
“殿下,若是有如此擔憂,可兒倒是有個好消息。”
似乎竟然像是想要安慰韓東文一般,她換回了那副後宮中的腔調,抬手輕輕拍了拍他近日結實了許多的後背:
“寧蘊已經收到其餘幾處怡紅樓的報告,各處破壞怡紅樓的人士似乎確非兵司所為,倒卻是查出了疑似西亞教會人員所為的蛛絲馬跡。”
韓東文並未露出太過疑惑的神色:“所以,你覺得可以用這事作為籌碼,讓這次會談不要有太難看的損失?”
江可茵點了點頭:“正是,先帝的……所為三司都引以為鑒,茲事體大,還是應當以泗蒙優先,隻是並沒有機會抓到活的人證,頗有些困難。”
“嗬。”
韓東文笑了笑,疲憊地擺了擺手:“叫段青竹他們準備星舟啟航吧,在此處停的夠久,今夜不必再呆了。”
“啟航?”
江可茵愣了愣:“你彆忘了,今晚可是你親自賜宴給那些仁心義士,眼下應該開席沒多久,又要把人家趕下去?”
韓東文撇撇嘴,上下打量了江可茵一番:“趕下去?一個都彆想走,這幫人就是準備搞破壞的西亞人,給寡人打包帶到西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