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爹爹到泗楊來的時候,隻要提前報備了,她還是能陪著爹爹在花街逛一逛的。
雖然總歸是離不開這皇宮多遠,但這樣便已經很好了。
“叩叩”
她輕敲的不是門,而是韓東文腳邊的雕花床棟。
即便四下無人,她也總不能去推醒殿下吧。
韓東文心裡有這事,睡得本不算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看見了小紅豆的模樣。
“哈欠——噢,小紅豆,是你啊……”
他伸了個懶腰,抬手撐起自己的身子在床頭坐了起來,小紅豆連忙捧過一旁腳凳上的絲麵枕輕輕放在了韓東文的背後,好讓他能舒舒服服地靠著,又拿來一蓋茶碗,一隻小銀盆。
茶碗裡是天不亮便沏好、放涼了的茶,殿下從床上醒來後,這茶不是為了喝,單純是用來漱口,清一清口內的濁氣,那銀盆自然就是用來接著吐出來的茶水的。
另一邊的小幾上已經備了兩條熱手巾和兩條絲帕,自然是擦臉淨麵用的。
這些應當都是瘟君的習慣,韓東文為了維持這人設,倒也一直這麼享受了起來,除了去掉了一些太過奇葩的規定,這皇上的日子簡直突出一個不用動一根手指頭。
“您睡的可還好?是否要用早膳了?”
小紅豆的笑容看起來總是叫人覺得很舒服的:“我現在去叫禦膳房準備。”
“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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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文搖了搖頭,接過小紅豆手裡捧著的熱手巾擦了把臉:“我再歇會兒,你就在寢殿裡呆著,不叫人進來就成。”
“好……的。”
小紅豆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殿下命自己今日早些來叫醒他,醒了以後又要睡一會兒?
但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乾的活不是弄明白什麼事,隻點了點頭答應著,韓東文便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小紅豆收拾好了東西,透過窗欞望向尚隻有一絲發白的東方,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自打從西亞回來,她便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累。
並非是多做了什麼活計,而是迎春宮中找她的人越來越多,總有自己見過的沒見過的所謂“姐妹”來找她搭話,甚至露骨地打聽這次西亞之行殿下偏向哪位娘娘,更有的直接送來了花街都買不到的上好的胭脂水粉,隻說是想與她交個朋友。
天知道她們的東西是從哪裡買來的,小紅豆自然也沒有去收下,隻因為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回報對方,總歸是心裡很不安。
相比這呱噪的環境,安安靜靜做事倒是她覺得最為放鬆的時刻。
“值歲請仙典還有一個月了……”
她不知不覺喃喃自語:“到時候,應該能求米娘娘換個班時,先寫信告訴爹爹吧……”
一想到能見到自己的爹爹,小紅豆又更開心了一些,她有許多話想告訴爹爹,最稀罕的自然是上次去西亞的見聞,那黃頭發的人,紅色的酒,天上鵝毛般的雪,能講上一兩天不帶重複的。
“對噢,不知道上次池妃娘娘給藥的那個小男孩兒,他娘的病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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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英宗。
姑娘們已經儘數歇下,這一整晚的尬聊也圓滿結束,此時的房間裡隻剩下韓東文一個人,通過腦海中的“回憶”觀察著訓練的效果。
“嗯……不錯……”
與頭幾位姑娘談話時,初號機可謂堪稱是圖靈測試淘汰品,若不是這些姑娘們默認韓東文為了選拔而刻意文不對題,隻怕是昨晚便要暴露一大堆問題。
特彆第一個,連殺人這事都講得十分仔細,這可叫人家怎麼把話往下接?
“這次倒是不用擔心暴露,畢竟連人家盟主都知道是我下的手了……”
韓東文自嘲地笑了笑,繼續看下去,過了十幾二十人後,似乎初號機已經開始慢慢開了竅,也竟然能夠完成一些不疼不癢的場麵話了。
忽然他的注意力集中了片刻,回憶當中,那位頭牌步芊芊的身影出現,笑吟吟地開口說:“大人,今晚不少姑娘都在談論您,都說您是一位怪人呢。”
本來已經漸入佳境的初號機忽然停頓了片刻,接著,口中斷斷續續,低聲念道:
“我……不是……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