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文一咬牙,啪一下錘在桌子上:
“寡人之過也!”
澹台複麵不改色地看著韓東文這番動作,良久沒有開言。
“殿下無需自責,有此應對已經大捷,傷亡在所難免。”
一旁的文永行難得地在澹台複麵前開了口,聲音帶著溫和的態度:“其實,澹台總司擔心的,不過是殿下聽信他人謠言,未能明辨罷了。畢竟,身為塔卡皇子,皋一家之言總有所圖,否則,很難相信他將如此機要坦然相告。”
這話的意思是要自己說說為什麼皋肯透露這些?
韓東文聽了,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文永行。
自己的這位老師,為什麼今天說話有給自己挖坑的意思?
“自然不是平白相告,實際上,皋先行了要挾之事,要寡人如他所願穩住西亞局勢,將來好助他爭搶塔卡帝位,此番所謂機要,實則不過是替他辦事的須知罷了。”
這是可以說的,皇子皋沒有直接與三司勾兌,而是找了自己,就說明塔卡原本的計劃是直接除去泗蒙,可能是假借西亞之手,可能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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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前的泗蒙似乎沒有幫扶的必要,因此,皇子皋勾連三司的可能性很低,要真的有所勾連,為此不惜陪韓東文演一出戲,刻意到這種份上他也就認栽算求了。
澹台複聽得認真,立刻追問:
“以何物相要挾?”
韓東文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房梁,痛心道:
“命!兩個人的命!”
殿內一片寂靜,隻有晚風吹過窗欞的聲音。
沉默了片刻,韓東文的身子像是一下子鬆了勁一般垂坐下來,肩膀耷拉著,像個放了氣的氣球一般:
“第一條自然是寡人的命,倘若有所異議,塔卡雖不至於舉兵直滅泗蒙,但令朕短命還是輕而易舉。那日寢殿中寡人浴血受創,便是一次警告。”
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澹台複的袍袖:“卿,不,澹台總司大人,寡人不敢做出效仿先帝的行徑,但總歸是怕的啊!”
瘟君,是國兵司的傀儡與代言。
不屬於國法司,也不屬於已經失勢大半的國金司,而是國兵司。
正因如此,國兵司才在護衛他,才在防範著所有可能的小龍種出現。
他們需要自己,這是韓東文的判斷。
所以才有這一招!
總司救我!
“殿下安危即泗蒙安危,兵司自當拋顱灑血以護君台。”
澹台複的表情頗為微妙,他顯然還有所懷疑,但起碼眼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不通。
麵前這皇帝,叫人威脅著做了這樣那樣的安排,說明了什麼?
說明,第一,皇子皋是否還以為這皇帝是實打實的真皇帝,就像皇子他老爹那樣?
第二,皇子皋的要求是要瘟君扶穩西亞與泗蒙,雖然現在讓自己一通追問,這沒用的皇帝便吐了餡,但他若是沒有說謊,那目前的進展都利於泗蒙,利於兵司。
“殿下所說,那皇子皋以兩人要挾,那除殿下之外,還有誰會被皇子皋所害?”
澹台複一麵說著,一麵低頭望著韓東文揪住自己衣袍的手。
他冷眼順著胳膊朝上,看到了那畏首畏尾,貪生怕死之相十足的皇帝,在心裡權衡著這位殿下所說的可信程度。
殿下嘴唇微微發抖,臉色變成了欲哭無淚的蒼白:
“第二個,就是寡人大妃,泗蒙泗楊中宮王後的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