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宰聽罷,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向韓東文的眼神裡閃出一絲不一樣的光來。
“殿下。”
他的聲音壓低了許多,也嚴肅了許多。
“臣擔心的,正是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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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
國兵司驚部總營。
營門口的國兵司大旗本應當是獨樹一幟,然而在這裡,卻是兩柄國兵司的打旗襯著一柄大旗門的旗幟,在夜色的火光中飄揚。
營間戒備森嚴,士兵們不光穿著國兵司的甲胄,臂上也一律係著大旗門的標識錦條。
大旗門即是驚部,驚部儼然已是大旗門。
層層嚴密的鎮守的大後方,便是驚部總營的閣樓,閣樓依山而建,可以將整個海州都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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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在頂樓閣間中的人並沒有站在窗前飽覽這一覽眾山小的景色,他們隻是單純坐在桌前飲茶。
隻因為他們早就習慣這樣的景色了。
尋常的事情,自然沒有不尋常的事情叫他們感興趣。
“今天是不是太急了?”
說話的赫然是楊發財。
非國兵司士兵的尋常百姓,隻要踏進國兵司營區就應當治罪收押。
可他非但走進了營區,他直接在總營最高樓的桌前飲茶。
這顯然不是他在此處第一次飲茶了。
他一點也不激動,隻是雲淡風輕地吹著茶沫,詢問著麵前的人。
一個身披甲胄的女人坐在他的對麵,女人的五官頗為精致,卻半點媚態都沒有。
自然是楊楚然。
“急了麼?”
她的語氣不怎麼樣:“二叔,澹台複那個老東西,就該這麼逼逼他。”
楊發財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怎麼,伱逼他,他就能直接把姓韓的給劫了,再把江家滅了,直接坐上龍椅造出神來?”
楊楚然沒什麼好氣地看了楊發財一眼:“我看他當初明明有這個機會,結果呢?幾年過去了,希望越來越渺茫,再不逼他,我看這個老東西早晚要把整個國兵司送出去!”
聽她這麼生氣,楊發財反而笑了笑:“所以說,還好咱們找了血港,這不就是兩手準備麼?若是當初國兵司能造神,咱們就把血港踹了,但眼下血港進度飛快,我看啊,國兵司這邊你也該做好打算了。”
“血港那個大帝,進度真的那麼快?”
楊楚然的聲音終於有了些好奇的感情:“就隻是因為你給他們送了這麼多材料?”
“因為什麼我是不知道,但我說句話你彆不愛聽,蒼大帝實力如此飛速成長,恐怕還是靠了那個展太一。”
“這我有什麼不愛聽的。”
楊楚然的臉色又恢複了一片冰冷:“不管展太一有什麼能耐,這本來就是澹台家和血港兩邊在給咱們師門試錯,既然血港這邊好像能成,我們站好隊就是了。”
“嗬嗬,怎麼,你覺得大旗門就該跟在人家屁股後麵吃殘羹剩飯不成?就不能取而代之?”
楊發財的聲音平穩而嚴厲,嚴厲得有些不真實。
一屆平民,一個商人,卻這樣同一位部尉說話。
楊楚然看著楊發財的眼睛,緩緩說道:
“大旗門裡,總有人要管宗門,總有人要管兵司,大叔死後師門將我培養進入國兵司,二叔你留在海州打點事務,哪裡還有載體能用?”
她語氣逐漸冰冷起來:“要是我當初能和澹台溟成婚,便用他澹台家的降物,給我自己的子女做載體造神,可現在呢?現在旗門除了站隊還能怎麼辦?要不你去把我那個該死的爹的屍骨找回來?!”
楊發財看著她的眼睛,卻笑了起來。
這晚輩幾乎要同自己吵起來,他卻一點也不慍怒,隻是慢條斯理地用茶碗蓋刮了刮茶沫,慢悠悠地說道:
“說來有趣,旗門鏢局,新招了一個鏢師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