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
“人、人已經出去了……”
中隊長的聲音幾乎比蚊子還要小。
他們口中的“人”,是方才太書閣閣監欽命要提的囚犯。
西亞公國灰燼聖詩班成員羅伯特,因其身負要務,在西亞與泗蒙協商過後,經殿下特赦,即刻釋放。
“出去了?!”
馬凱的聲音一下子幾乎忍不住要高了八度,但一想到身後踱步遛彎的江寧蘊,他又立刻壓下了聲線:“怎麼出去的?”
滿頭是汗的中隊長抬眼看了看馬凱,又用餘光瞟了瞟他身後的總司,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是、是我們人手不足,犯人出逃,所以才……”
江寧蘊的腳步忽然停下了。
馬凱皺眉看了看麵前的中隊長,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拎拎輕重,我重新問,你重新說,為什麼要放?”
空氣似乎一下子濃稠了許多,中隊長的心跳聲幾乎都能讓人聽清了。
“當、當時是旗門鏢局報官,說這個西亞人有嫌疑劫鏢,於是便收押了,後來旗門鏢局的鏢師給了……”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
“誰!”馬凱忽然大聲,打斷了中隊長要說的行賄之事。
中隊長被他吼的渾身一激靈,立刻答道:“旗門鏢局,陸、陸仁!可之前屬下差人找過了,都說這個鏢師人還在血港,沒回泗蒙……”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
“行了,你下去吧。”
江寧蘊的聲音忽然從馬凱身後傳來,中隊長一刻都沒有遲疑,立即稱是,隨後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個油鍋一般的大堂。
馬凱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江寧蘊微微低頭:“總司大人,屬下這就讓他們再出去把人找……”
“伱本來不是分到海州的。”江寧蘊忽然打斷了他說的話。
“……是。”馬凱遲疑片刻,低頭。
江寧蘊終於將目光從大堂橫梁上移開,上下打量了一下馬凱:“上次在涼州,這次在海州,法司這麼多司州,我記得的實在沒有幾個。”
她頓了頓,語氣頗為平和地開口:“剛才他要說受賄之事,為什麼打斷他?”
馬凱沉吟片刻,回答道:“總司大人,海州法司困難不少,有這種事情實在是無奈之處,屬下之後一定著手正風肅紀,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回那個西亞人。”
受賄,不對。
但是不對的事情有很多,他馬凱做了海州司州,這些事情應當是海州法司關起門來內部解決。
直接往法司總司耳朵裡麵捅詞,這要總司管還是不管?
所以馬凱第一時間就打斷了這個沒有眼力勁的中隊長。
“想法不錯。”
江寧蘊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語氣裡倒是稍微放鬆了一些。
麵前這個馬凱雖然當初不知深淺頂撞過自己,但這樣一個人當初能在雷州和涼州站穩,也算的確有一些手段。
找人,是完成上級任務。
打斷中隊長,是團結自己的隊伍。
“讓他們先去找人,你隨我去驚部總營,殿下已經在離宮歇息好,要正式議事了。人要是因為大旗門的鏢師被弄走了,那就不必遮遮掩掩的。”江寧蘊吩咐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大旗門能分鍋,就可以給他們猛扣。
馬凱聽了這句話,表情有些複雜地看了看江寧蘊,最終點了點頭。
國法司在海州,何時膽子這麼大過。
而江寧蘊這樣命令,馬凱多年培養出來的嗅覺便立刻聞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