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宰咬緊了牙齒,抬手攔在了韓東文的身前:“臣下恐怕不能再抵擋這叛賊更多時,該撤了!”
“撤往何處?她現在本就不死不滅,你我在此就是為了給國法總司拖延時間,此刻後撤,身後隻留下海州百姓!”
——韓東文本想這麼說,但這實在是一個已經被討論過太多次的幼稚議題。
若是此刻他身隕駕崩於此,泗蒙接下來的發展,恐怕會是肉眼可見的血海屍山。
“還有多久?”
他咬牙問李宰。
“即刻就要走!”
李宰給出了他最不想要聽到的回答。
韓東文深吸了一口氣,側目看向了周圍。
此刻他的周圍已經再無多少人,楊楚然與李宰之間的爭鬥早就已經嚇退了絕大多數的平民,還敢留在原地的,也僅剩下相互對峙著的休部士兵與驚部叛兵而已。
“六十息!”韓東文大喝。
李宰咬緊牙齒,一踩地板提劍飛身衝向楊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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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失去了溝通可能的驚部叛將此時此刻已經全然如同一頭怪物——她身上的甲胄早已經在李宰冷心弦陣的無數次進攻中破裂、崩解,露出其下全無保護的皮膚。
白皙的皮膚再蒙上了粘稠而淋漓的鮮血,肉體上無數被劈砍而後又不自然愈合的傷口留下的疤痕,即便此刻的楊楚然已經與赤身無異,卻決然不會有人帶著第二種目光去注視她的胴體。
隻有恐怖,恐怖與畏懼。
她的肉體此刻幾乎已經成了殺戮這一概念的化身,已經成了在屠殺韓東文之前不會停下的冤魂與野獸!
六十息。
六十息有多久?
一炷香不過五分,一分不過現代的三十秒而已。
一呼一吸,又有幾秒?
韓東文跺腳,轉身,全力朝著身側一處殘垣衝去。
泗蒙的天子,不該這樣奔跑的。
人,不該這樣奔跑的——
他一個箭步衝出,隨後竟然身子伏下,雙臂觸到了地麵。
觸到地麵的雙臂不是為了奔跑,下一秒,他整個人已經側躺到了地上,用儘全力的起跑帶來的巨大慣性帶著他的身體在地麵上側滑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前方的石堆中。
這種奔跑的姿勢,這樣起跑然後將自己摔倒目的地的模樣,簡直就好像他跑到一半就昏迷過去了一般。
摔到石堆中的韓東文確實昏迷了過去。
他整個人蜷縮在石堆中,如同一個陷入長久昏迷的嬰孩一般,再無其他的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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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柳承睜大了眼睛。
“現在!”
池韓陽已經站到了古雅身邊,雙手抱拳。
“即刻就返回海州港護駕,清剿反賊大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