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隔著幾步看向謝景墨。
後者表情淡淡,不似從前錙銖必較的模樣。
雲昭有些心寒。
不為自己,為外頭那些需要被救治的士兵。
“景墨,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或許不及雲軍醫救死人活白骨,但是他們在當地的威望都很高高的,我是一片好意。”
陳婷婷說完,眼眶泛紅,鼻子跟著輕輕的皺了一下。
看起來委屈極了。
謝景墨放下筆,撇了雲昭一眼。
發現雲昭也在看他。
似乎在等他做決斷。
謝景墨淡淡扯唇,轉頭對陳婷婷低聲寬宥,“你選的自然是最好的,雲軍醫在軍營裡待久了,自然不懂女兒家靈巧心思,你覺得那個順眼留下便是,哭什麼?”
話語間全是寵溺。
有那麼幾秒鐘。
雲昭不可控的被巨大的落差感包圍。
謝景墨從來都是公私分明,她跟了他七年,他從來都是最威嚴的。
從不曾這樣私心的偏袒任何人。
如今,這份偏愛毫無道理,也毫無前提的給了陳婷婷。
七年。
她所以為的謝景墨不懂的柔情,隻不過是不曾給與過自己。
雲昭咬了咬唇,想開口再說什麼,可軍令如山,謝景墨既然決定了,就不是旁人能質疑的。
雲昭頓了幾秒,懇求道:“將軍若有的新的軍醫人選,成毅可否跟我一起離開。”
一個軍醫偏移了原本的位置,是注定被遺棄的。
謝景墨像是沒聽見這個話,偏頭跟陳婷婷說話。
雲昭剛想再開口,門口有人來報當日軍務。
她隻好退下另找時機。
雲昭剛剛從營帳裡出來,成毅紅著眼眶對雲昭說:“師父,我願意跟你走。”
雲昭垂了垂眸子,應,“嗯。”
入夜。
雲昭在柴房的簡易搭起來的木板上輾轉反側。
到了後半夜才堪堪入睡。
忽的。
她隱約間似乎聽見了柴房的門板被人推開的枝丫聲。
她警惕的睜開眼睛,正要起身。
肩膀就被人摁住。
雲昭猛的抬手反擊,兩隻手便被人牢牢的抓住。
纖細的手腕,被一隻大手抓住舉高至頭頂,雲昭抬起腿,卻被另外一隻手摁住。
她的所有反擊都落入對方的預判中。
“用我教你的招數對付我?”
靜謐的柴房裡,謝景墨的聲音低沉冷淡。
月亮鑽出了雲層,一縷月色從柴房的破窗的縫隙中傾斜而下。
床上清麗明媚的大眼睛裡有被克製後淺淡的驚慌。
長發四散開來,光潔的脖頸在月色下晶瑩潤澤。
這樣女兒家無防備的雲昭,隻有謝景墨見過。
雲昭蹙眉。
剛要開口說:出去!
忽然肩頭一重,而後便聽見一聲布料被扯下的聲音。
光潔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中,如冬日裡脆弱的玫瑰。
“謝景墨!”
雲昭大驚失色。
她剛要說:你是瘋了麼!
門口有人經過,似是巡邏的士兵。
低聲問了句:“雲軍醫?是你在說話麼?”
這話落下。
謝景墨的吻便惡劣又明目張膽的落在了她肩頭的肌膚上。
猝不及防的微涼感讓雲昭猝然瞪大了眼睛。
她想喊,也想掙脫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