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隱婚,那現在也該是和平分手。
葉然說完就甩開了陸凜深,走到門旁,打開,手指著外麵走廊,冷漠的麵龐完全前所未有:“你走吧,彆再來這裡了。”
“你這是……趕我走?”
陸凜深不可置信的眸色都伴隨著諱莫。
葉然也沒有接茬,隻道:“太晚了,我不想吵到左右鄰居,陸總,你也該注重聲譽,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給陸氏抹黑吧?”
又是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
起不到作用,但卻成功的吊起了陸凜深的興趣。
他眯眸深深的凝著葉然,對比以前逆來順受,幾乎沒脾氣,永遠懂事乖巧的葉然,現在這樣亮出獠牙利爪的她,也很夠味啊。
“行,你早點休息吧。”
陸凜深一語落地,也邁步往外。
沒有拖泥帶水,也沒有霸道逞凶,更沒有不依不饒。
葉然直到他離開都沒回過神,她已經做好了和他抵抗辯駁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
關上門,她還是感覺空寂的房子裡,充斥著陸凜深的氣息,那混雜了煙草和冷調白麝雪鬆的味道。
很好聞,但卻讓葉然感覺窒息。
她站在原地緩了好久,才勉強將大腦從滯澀中拉回,進浴室衝澡,逼仄的衛生間十分簡陋,葉然靠著瓷磚牆壁,任由溫水嘩嘩的不斷衝刷。
不知不覺的,眼前模糊的水汽仿佛慢慢褪去,一點一點縈繞的是從前種種。
十八歲那年,對於葉然來說,是極其難熬的一年。
那年,她在備戰高考。
卻在臨考前兩月,突然接到噩耗,爸爸陪同陸老爺子去往新幾內亞出差,遭遇當地戰亂,爸爸為了保護陸老爺子,不幸罹難。
消息傳來時,葉然的天就塌了。
起初媽媽還撐著不斷安慰哄勸她,說娘倆相依為命,日子也能過下去,不用陸家幫扶,媽媽是很要強的,即便沒了丈夫,也不想讓人看娘倆的笑話。
但人算不如天算……
媽媽一邊拚命工作,一邊照顧葉然,安慰她不要情緒化,要堅強起來,好好備戰考試,用一份滿意的答卷,讓爸爸在天之靈心安。
葉然也聽話照做,化悲痛為力量,但卻在最後一天考試結束時,本該在考場外等待的媽媽,卻昏迷被人送進了醫院。
因為工作太累,因為心情抑鬱,因為沒日沒夜地舍不得休息,因為想要攢錢供女兒讀書而營養不良……
媽媽全身免疫係統崩盤,心衰嚴重到了難以維持的地步。
當時的葉然就想過放棄上學,出去找份工作,但她能養活自己,卻無法承擔媽媽的醫藥費。
麵對至親,誰都做不到放棄。
所以再麵對陸老爺子伸出的援助之手,葉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和資本,她接受了陸家的資助。
或許從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她和陸凜深之間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