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麼多事都和前世一樣的……明明一切都很順利……”郎華抱住腦袋蹲在門口的台階上,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明明隻要再有三天……為什麼?為什麼……”
“既然普通人不是神,那麼重生者亦不是。”
如果當時能有人,對郎華說出這番話。或許他還不會陷入癲狂之中。
但我們更知道的是,若當一個人的思維走進死胡同。其中的執拗,不依靠外力實在是很難擺脫。
這時幾隻黑屍被小屋的燈光吸引,一步步地遊蕩過來。
而郎華卻好像置若罔聞的樣子。
最前麵的男性黑屍向前伸展出上臂,嘴中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毫不掩飾對新鮮血肉的渴望。
那雙手血肉翻卷,指甲烏黑修長,一分一秒地向郎華逐步靠近,眼看就要觸碰到他的肩膀!
在這時,郎華猛地抬起頭來,圓瞪著雙眼看向前方。
那對眼睛通紅,滿布血絲。
與此同時,由郎華的頭頸部蔓延到全身,發散出無限接近深紅的血色光輝。
原本即將咆哮的五隻黑屍,仿佛被定住了身子一般。
它們僵立在原地,甚至發出輕微的顫栗。
這是高階晶核能量生物對低階個體的全麵威壓!不過向來產生於極個彆的情況中,前提是兩者間存在一個或數個大等階落差。
心神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郎華竟在這種時刻悄然晉級。
現在的他正是無限接近於一階後期的紅色晶核狀態。相較於之前的一階初期,郎華完全不依賴外力跨越了一個半小等級。
其中雖有其兩年間厚積薄發的原因所在,但這在前世的進化理論中仍是聞所未聞。
不過現在的郎華完全感知不到這種狀態。
因為作為戰力狂暴飆升的代價,他的意識已經陷入了迷失。
這將是“狂魔”血狼花降臨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吼啊!”
他站起身來,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一刀斬在了對麵黑屍的腰側。
幾秒後,黑屍的上半身慢慢脫離其他部位滑落了下來,露出白色的骨茬和黑紅粘稠的血肉組織。
之後,腰際以下的部分才轟然倒塌。仿佛整個人原本就是被用蠟油將上下兩半粘合在一起的,而現在隻是蠟油重新融化了而已。
郎華弓著腰在原地喘著粗氣,發出口齒不清的低語,趕在另外幾個黑屍妄圖逃跑前衝了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出現……死,都給我死!”
原來即便是在潛意識中,郎華仍在怪罪著自己。
在因為懦弱猶豫而心神波動的那段時間,被耽擱的計劃,被乾擾的判斷……而造成如今無法挽回的現狀的……
他隻能歸罪於自己的身上,像曾經,像現在。因為他什麼也沒做,因為他什麼也做不了……
地麵上遍布著殘肢斷臂,黑紅的血水和花花綠綠的內臟碎塊。
一股眩暈襲上腦海——這是肢體超負荷運轉後的脫力症狀。
借著這股虛弱,郎華才恢複了些許清明。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也看到了狼藉一片的戰場。
憑借前世十三年的經驗,他明白自己剛才一定陷入了某種暴走狀態。
但沒有憑空得來的力量。小孩子妄圖揮舞大錘,最後的結果隻能是自己受傷。
隱患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埋下了。
或許在更早的時候,在那個奇跡般的重生時刻,他就注定要背負很多代價。
因為所有的一切……向來都是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