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後,郎華一行人敲響了小區四棟二單元204室的房門。
“咚咚。”
“臥槽誰啊,今天回來的這麼晚。”
“不對啊,咱幾個都在啊。就老胡那個家夥,都拖著個爛屁股回來了。”
“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傷到的是大腿。”
“呀,壞了。”是一個年歲頗大的女人聲音。
“你媽的嚇老子一跳。什麼壞了。”
“是不是開槍打傷老胡的那個人尋來了。”
“臥槽,不會吧?老胡你尾巴這麼不乾淨?”陌生男音質問道。
被稱作老胡的中年男人,當時不僅受了槍傷還受了驚嚇。倉皇逃命途中,哪還能顧及這麼多。
但他嘴上可不敢承認,隨即大聲辯駁道:“絕不可能,要是我帶來的,還能等到現在才上門?我屁股乾淨的很。”
“是啊”,第三個男人張口諷道:“老胡的屁股乾淨著呢。噴香噴香的,連子彈都上趕著朝上咬呢。”
“艸你媽的馬二,要是沒有老子撬門,你們能進到這個富得流油的寶地來?居然還敢懷疑老子。老子在坊間混的時候,你們兄弟倆還在穿開襠褲呢!”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另一個女聲調解道。
敲門聲還在有規律地繼續著,之前那個冒失的女聲又道:“哎呀,不會是黑屍在撞門吧。”
“啊?黑屍來了?這可怎麼辦……”
“慌什麼,在這裡呆了四五天了,不也沒碰見過嗎?”
“那可說不準,這裡可是隻有二層啊。”
“這該如何是好。”
……
聽著裡麵亂作一團的樣子,郎華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忙再囑咐其他人把裝備再藏好些,自己隨手在牆角的塵灰上抹了兩把,塗在臉上頓時有了一副逃難的樣子。
林茜和楊曉曉想有樣學樣,卻被郎華想了想,伸手阻止了。
郎華邊敲門邊喊道:“裡麵有人嗎?快到晚上了,我們幾個想到裡麵避一避。”
郎華聽覺敏銳,聽到裡麵有人小聲道:
“怎麼辦,給不給他們開門?”
“開什麼開。彆出聲,也許他們一會兒就走了。”
事到如今才知道小聲討論,郎華真不知道裡麵這幫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他適時出聲道:“我聽到裡麵有人說話了。大哥大姐,給我們開開門吧,我們願意拿食物換。”
“什麼,那人說他們有吃的?”
“咱們又不是沒有,彆大驚小怪的。”
“這世道,吃的誰會嫌多啊。”
“馬二你個沒出息的。得得,開門吧。再敲個不停,就該把黑屍引來了。”
“吱扭。”
“怎麼著,你說你們願意拿食物換?”
開門的漢子黑著一張臉問郎華,但在看到他身後的林茜和楊曉曉後,眼睛卻是突然亮了起來。
“是啊,大哥。”
郎華露出甜甜的笑,這才有些16歲少年的樣子。
他一臉青澀地開口介紹道:“這是我媽、我姐和我妹妹。”
原來隻有她們四人來到了這裡,郎華將楊本生等人留在了段晴家裡,照看那對姐弟。
郎華能表現出如此人畜無害的樣子,著實驚了楊曉曉一把。
但她是最熟悉郎華不過的。
於是楊曉曉不由得為這些人“沉痛”默哀,郎華哥哥這個樣子……這些人恐怕是要倒黴了。
哀悼確實是做過了,不過這“沉痛”與否,大概就很值得考究。
隻是看楊曉曉此刻低下頭去,骨碌骨碌亂轉的大眼睛,就知道這又是一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
“噢,是想借宿。”
男人心不在焉,嘴上回答著郎華,眼睛卻像是陷在林茜和楊曉曉的臉蛋身材上拔不下來了。
這時郎華輕聲提醒道:“大哥,外麵這就天黑了。我們進去說好不好呀。”
“啊?噢噢。進來吧你們。”
進到家裡,李麗萍不禁立時放鬆了下來。
災變以來,她們幾人被困在手術室裡一周之久,又麵臨著生死威脅,直到現在回到熟悉的家裡麵,她才感到是真的逃出來了。
這間普通的三居室,是李麗萍和楊本生二十年婚姻的見證。在那起初創業的艱辛日子裡,他們節衣縮食數年才還清貸款,最終完全擁有了這個小家。
昨晚在醫院獲救的那一刻,她和楊本生心裡不知道有多麼欣慰。
此次回來,郎華特意囑咐她,隱瞞自己的房主身份。
雖然李麗萍不明白用意何在,但災變後的種種早已明證——她可以完全將信任交付在這個養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