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今日午夜,楊家公寓中。
主臥房門打開後透出些許亮光映在地麵上,和漆黑無光的客廳對比鮮明。門口不足一米寬窄,卻聚集了不少人。
“什麼?老胡你說那娘們,說她們才是這家的房主?”
馬大搓搓耳朵,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追問道:“她們不是來借住的嗎?你他媽睡迷糊了吧。”
馬二向來唯哥嫂馬首是瞻,立馬跟上哥哥的話補刀:“喲,老胡。香噴噴的屁股被咬後,還成了心頭病,做起了噩夢不成?”
“放你媽的屁!這是我老婆剛剛親耳聽到的。”
“你老婆?”馬大還是不管不顧地譏諷道,“那肯定就是你老胡今晚‘大發神威’,把你老婆整迷糊,整出幻覺了是不?”
馬二也笑了:“胡老哥,注意身體。彆崩線了才好,哈哈哈哈。”
“你!”兄弟二人一唱一和,氣得對方吹胡子瞪眼。
他怒道:“閉上你倆的狗嘴!老子在坊間混的時候,你們兄弟倆還在穿開襠褲呢!要不是老子撬開……”
“嗬”,馬大正欲再度開口,眼見謝瑩回來進了門,便止住了話頭。
“馬家兄弟啊,這真的是我親耳聽到的,沒有半分摻假啊。”老胡媳婦旦在幾人中間焦急道。
馬大轉頭向謝瑩問道:“怎麼樣?”
謝瑩麵色難看地點點頭:“是真的,證件都在。”
“瑪德,我給他們一把火燒了去!”馬二臉上一急,站起來道。
但他立馬又被謝瑩按了回去:“做什麼?銷毀證據?事實在此,我們已經理虧了。”
馬大也是怒氣難平:“這幫家夥,竟敢耍我們!”
但謝瑩並不理他,轉而又對中年婦女道:“對了,老胡家的。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去他們門前做什麼?可不能就是為了偷聽吧。”
說到這,中年女人禁不住猛拍一記老胡後背泄憤。她氣道:“還不是這個天殺的。晚上眼饞那個小婊子,不知道跑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老胡聞言囧了臉,看著對著自己似笑非笑的馬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怒聲道:“你看我做什麼?你弟弟也不是什麼好鳥,我可是跟在他後麵去的!”
謝瑩皺眉問道:“二子,怎麼回事?”
“我……我是……”
馬二忽然變了臉色,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他這副模樣,謝瑩哪還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心思。
馬大為弟弟開脫道:“是我叫他去的,為的是替我傳個話。她們就交出來那麼點食物,便想長住下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謝瑩開口打斷道:“你叫他去,難道你還叫他,挑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去了?”
她轉頭教訓道:“老二啊老二,你說你急什麼?進來咱們口袋裡的人,還能跑得掉嗎?那兩個女孩早晚都落在咱們手裡,你怎麼這麼性急!看你惹出來的事情……”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就算二子沒鬨出這檔子事,她們是房主這件事也早晚抖露出來。”馬大拉一把謝瑩勸道。
老胡夫婦眼見馬家三人吵作一團,根本插不進嘴去。
如今見到謝瑩停了話頭,老胡趕忙提醒道:“這幫人進門時怎麼不表露身份?藏著這種秘密不說,肯定不懷好意啊。”
“這可怎麼辦啊?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好地方……當家的,你不是說房主可能死在外麵了嗎?怎麼現在找上門來了……”中年女總是一驚一乍的。
老胡一著急,斥道:“我怎麼知道他們還能回來!外麵都翻了天了,除了變成黑屍就是被黑屍咬死的。一周見不到人影,不是死了是什麼?”
馬大厲聲道:“我管他是不懷好意,還是有什麼彆的目的。進了我口袋的東西,豈有還回去的道理!想要我的房子、我的物資,我先殺了他全家!”
這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戾氣頗重,帶著一股匪氣,讓人覺得他不是在說笑。
“是啊,現在可不比末世前。這哪裡還是吃的?這些物資可比黃金金貴多了。”馬二點頭表示同意,他向來聽從馬大的吩咐。
謝瑩補充道:“況且黑屍也比‘降臨日’那天厲害多了。昨天我在窗口,看到遠處有個男人,被跑起來的黑屍撲倒活撕了。”
這可是一件大新聞,中年女頓時驚訝道:“黑屍會跑了?災變後這才幾天。這怎麼會……”
“那現在外出尋找物資,可就是在拿命換了。危險係數恐怕要上升一倍不止。”老胡一雙“老鼠眼”滴溜溜直轉,開口判斷道,“就看咱們怎麼選了。”
當然像他這種老油子是不會“拿不準主意”的,他隻是在拉其他人下水罷了。
馬二突然惡狠狠地說:“是他們不義在先,我們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哢嚓!”說罷,他還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和弟弟不同,馬大自然能看出老胡的小心思,更多時候隻是不屑一顧罷了。
他冷笑一聲道:“選?有什麼好選的?殺了他們,保下這批物資,豈不是更簡單?犯得著咱們再去外麵拚命冒險嗎?”
“殺……殺人?”幾人聽到馬大的話皆沒什麼反應,像是默許了的樣子。唯有老胡媳婦,那個中年婦女一臉驚慌的樣子道:“殺人犯法的!”
“犯法?”馬二嗤笑道,“都世界末日了,犯什麼法?那還有法?誰來管我們?警察和政府恐怕都自顧不暇了吧。”
“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是咱們下的手?”老胡也肯定道,“末世裡死幾個人太尋常了。”
中年婦女想起那些黑屍怪物的可怕,忍不住點了點頭。
比起把自己送到黑屍嘴邊,葬送掉彆人的性命顯然要更容易些。
沒有足夠的代價作為約束,他們的膽量空前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