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伯的情緒愈加激動:“放過你,可誰來放過我?他們,你們為什麼不放過我?”
張偉伯忽然也掏出一把槍,惡狠狠道:“你們就這麼想讓我死嗎?我明明還沒死!是你們害怕的過頭了。我其實……我其實根本就沒事!”
“他也有槍!”
“該死!彆讓他先動手!”
“這個魔鬼!”
人群中驚呼連連,有許多人亦掏出步槍、手槍,對準站在中央的張偉伯。
但這樣的對峙隻過了一會就很快結束了。
“好!你是我兄弟,我不逼你。”青年看著王明,忽然調轉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陳心妍,“你來說!陳醫生,這裡你的學位最高,你來告訴他們。”
被人用步槍對準腦袋,陳心妍在一雙鏡片後的眼皮不禁跳了一跳,看樣子有些不耐。
她抬手推推眼鏡,漠然問道:“要我說什麼?”
“說我還有救,你說啊!”青年此刻已經紅了眼睛,“快說我沒有感染!陳醫生,你不要逼我殺人!如果我死了,誰也彆想好過!”
“被咬傷或許不會導致屍變。”陳心妍眯著眼睛緩緩道,“但屍毒感染無藥可醫,死後屍變……隻是遲早的事。”
不遠處海平悄悄拔刀出鞘,已在伺機而動。
“你騙我!不可能,我從人民醫院一路走到這裡,怎麼可能會現在死!”對方呲著牙齒,齒間涎水橫流,一副瘋狂模樣。
顯然經過數小時的劇烈活動,孢子毒素已經經由血管和三叉神經侵入大腦,影響到了他的神誌。
“你這個婊子、騙子!我明明沒有感染,你想害我,我要殺了……”
倏然間陽光下一道刀光閃爍,張偉伯的喝罵聲戛然而止。
不知在何時,郎華已經來到了此人身後。
“為……為什麼?”青年低頭看著破體而出的刀鋒,訥訥道,“我還有救的……”
可惜還沒等來答案,這個提問者卻已經斷了氣。
瞪大的無神雙眼,定格住了滿眼的難以置信。
“噌。”
郎華冷著臉拔出刺刀,回答道:“從你將槍口對準同伴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死有餘辜。”
他環視所有人,原路走了回去,目光所及之處人們都低下了頭。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反應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簡直……差到了極點。
他一直冷眼看著,直到張偉伯觸犯到了他的底線。
不過郎華或許忘了,他前世歲月多在兵營中度過,接觸到的人較為單一。而能在末世屠刀下敢於參軍的人,又有哪一個會是沒有血性的漢子,這些普通人如何比得了……
唯有在走過海平身邊時,郎華忽然停下低聲道:“下次這種事……就不要等我先動手。”
後者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忙肅立道:“是!”
郎華走遠後,一句話才悠悠飄到海平耳邊。
他說:“彆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
張偉伯事件像是一出鬨劇,來得快也去得快。
人死後,幸存者們反倒鬆了一口氣。
查找咬傷這件事,心裡沒鬼的都不會有沒什麼意見。誰會情願在身旁安置一個定時炸彈呢,調查不清楚今晚誰都睡不好覺。
此前倉皇突圍時,自然要優先逃命,顧不上這些事情。
如今既然已經有了落腳地,就不得不查上一查了。
不然,若是在人們不知情時出現感染者,可就麻煩大了。
人在屍變後襲擊同伴是出其不意的,不在源頭加緊防範隻會毀了整個團隊。
當然,多數受屍雀襲擊的人早已經死在了路上。張偉伯能逃過一劫,捂著眼睛掙紮著來到這裡,隻是一個個例。
不過正因為是個例,所以才讓人防不勝防!
“男人先查,女同胞先回避吧。我們需要脫衣服挨個檢查。”郎華隨便找了個角落,轉過頭來吩咐道,“海平、周醫生,辛苦你們維持下秩序。”
女人們都很有默契地走到大廳的另一邊,唯有李麗萍動作慢了半拍,尚且站在原地。
“萍妹,你救不了所有的人。”楊本生這時來到妻子身邊,扶著對方的肩膀緩緩道,“我很抱歉,但這是一個事實。”
“我懂,我知道。”李麗萍望著自己的雙手,苦笑著:“生哥兒,十六年前我就知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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