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再三,夏彧準備先睡一覺,等天亮了就直接去德明。
車上馬克已經睡著了,他取出睡袋在貨艙中攤開,脫掉外衣外褲鑽了進去。
睡在地窖外麵,心落回肚子的夏彧很快進入夢鄉,等被手機鬨鐘吵醒已經是早上五點半了。
這個點去吃早飯太早,還是先去肉鋪把他訂的肉拿了吧!
拿上工兵鏟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夏彧用濕巾擦了一把臉,發動車子拐上公路進城。
留學生常說歐洲的豬肉又腥又騷不好吃,主要還是買了超市的凍肉。
老外什麼東西都喜歡分級,肉製品也不例外,等級低的凍肉閹不閹割夏彧不知道,但絕對沒有放血,你用多少香料都救不了的那種。
多次吃虧上當後,夏彧發現了肉鋪(erei)這個進階選項。
老板每天都從屠宰場拿貨,被選中的豬豬集中電殺、高溫脫毛、放血分割,砍掉豬頭蹄子,去除內臟的兩扇淨肉會在肉鋪二次分割。
當然,為了口感,預算充足的老饕會選擇購買和國內溜達豬差不多級彆的稻草豬。
口味的話因為養足了天數,很接近小時候吃的年豬,逢年過節可以為它們多吃的飼料支付溢價,平日的員工餐正常鮮豬肉就行。
“哚~哚~~”
推開肉鋪的大門,老板有節奏的剁肉聲就傳了過來。
“夏先生?你來的可真早,你要的肘子我還剩兩扇!”
見是夏彧,老板打招呼道。
五個壯漢加一個自己,他總共訂購了五個前肘和五個後肘。
老卡爾的團隊中,夏彧這個臨時工主要負責一部分的後勤工作,再加上少部分的正經業務。
華夏人麼,職業分工仿佛天生就是農民和廚師,即便他真的會種菜和做飯。
廚藝不說多高深,糊弄洋鬼子是足夠了。
“今天出門是早了點,你忙你的,我訂的豬舌頭和豬蹄留了嗎?”
比起肘子,夏彧更心水口條和真·豬腳。
國外吃不到鹵菜,那咱就自己鹵,正好這邊下水和邊角料的價格便宜。
最終兩年半的時間讓他養出了一鍋老鹵,隨便鹵啥都好吃。
偌大的歐洲,就髪國人和意大利人比較會做各種下水,徳國人隻會做做豬肝腸、血腸、豬肚灌腸……
“留了,還有三對豬耳朵,全在那邊的袋子裡。”
老板指著櫃台上一個大號的黑色塑料袋回答道。
這位夏先生可是他們店的大客戶,采購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大訂單。
待割完了最後兩扇豬肉的前後肘,老板幫著夏彧把肉拎到車上。
然後他隨便找了家街邊早餐店填飽肚子,而後帶著馬克直奔德明而去。
不過開到半路天就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濕冷的冬天很快就要來了。
“我們飛躍大海,進入鄰國西班牙,為爭取榮譽和自由……”
柏林之聲的十三個喇叭播放著《禿鷹軍團進行曲》,摸武裝噹衛軍的金,放另一首同曲調的禁曲更應景。
但是不作死就不會死,被熱心市民報警報了車牌號還是挺麻煩的。
打開雨刮,在歌聲中繼續前行,十幾分鐘後就到了地方。
將車拐下公路,夏彧駛進了這片被警戒線、閃爍的警示燈包圍的樹林。
隻見前方四五輛卡車堵死了這條土路,挖機的轟鳴從更遠處傳來。
這正是克裡格廢舊彈藥清理公司工作的日常,卡爾·克裡格帶領著一幫前東德老兵創建了這家公司,一乾就是十幾年。
員工兩死兩殘,戰損率隻能說還好,畢竟kbd的拆彈專家死傷數量也不低。
有些工作總要有人去做的,總不能把未爆彈留在地裡不管吧!
“汪~汪~~”
狗叫聲從雨幕中傳來,隻見一條成年黑背犬竄了過來,扒拉著麵包車的車門。
這是公司的排爆犬艾麗卡,也是馬克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