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愕然,翻身跪倒,五體投地,“師父,徒兒有罪,萬死難辭其咎,我愧對師父,隻有以死明誌!”
禦空怒斥:“你放任師弟墜入魔道,為禍朝廷,此乃不忠;為師的血海深仇不報,卻隻想以死解脫,此乃不孝。你這不忠不孝之徒,有何臉麵跪在這裡懺悔”
李玄汗顏,繼而潸然淚下,“‘玄明洞’已被巨石封閉,徒兒法力尚淺,無法打開,隻能在這裡陪師父。”
“誰讓你陪我血仇不報,我就不認你這個孽徒。法力可以勤修苦練,終有一日你能衝破牢籠,血仇得報!”
“可是師父,您已仙逝,誰來教導我啊”
禦空一愣,繼而苦笑,“為師還剩一縷殘魂,可流連人間七七四十九日,我就傳授你混沌真氣,能否有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天地混沌,萬物初開,氣分清濁,陰陽融合,清者上升,濁者下降……”
李玄一遍遍背誦口訣,直至爛熟於心。他頭腦清明,忽然醒來,還是在昏暗的洞穴,水聲潺潺,其餘寂靜無聲。
想想師父身死,還想著他的修煉,感動之餘,李玄對著棺槨叩拜:“徒兒在此起誓,一定練成混沌真氣,為師父報仇雪恨!”
他開始修習混沌真氣,餓了在溪水中捕撈雪花魚充饑。洞中不知日月交替,他無休無憩,日夜練功,有時迷蒙時師父的魂魄給他指點迷津。
“徒兒,你天資聰明,加上先前習劍氣,與混沌真氣相通,短短數日,你的真氣開始凝結,已有小成,從現在開始,使之外化成盾成劍,戰力能成。”
李玄依據師父的教導,運轉真氣,掌力外吐,混沌真氣噴湧而出,一股褐色的濁流在洞中彌漫。李玄迷惑之極,雲途的混沌真氣純淨透明,近乎虛無,與他的完全不一樣,難道練功出了差錯
又在朦朧之時,師父出現了,他輕聲哀歎:“你被仇恨蒙蔽心智,怨念凝結,所以濁氣上升,混沌真氣竟練成了這般形態,這是為師之錯。”
李玄大失所望:“那徒兒是否需從頭再練”
“混沌真氣一旦成形,無法逆轉。罷了,濁氣也是混沌真氣,或許這是另辟蹊徑,能起到奇效!”
又過幾日,濁氣更盛,師父教他如何凝氣成物,李玄翻手以氣凝成一座石碑。“師父,徒兒的混沌真氣以後隻有這一種形態,我要以‘碑’明誌,牢記師父的血海深仇,我給它起名‘混沌大碑手’!”
李玄日夜苦修,大碑手突飛猛進。已經能連發幾道石碑,撞擊之聲轟鳴,在洞中回蕩,力道石破天驚。
這日,師父又現身夢中,“徒兒,七七四十九天屆滿,為師要魂歸地府,不能再教導你了。以後你要勤於修煉,方得大成,為師含笑九泉。你也該出關了!”
李玄抖擻精神,在棺槨前又拜了幾拜,淚灑衣衫。之後,他腳踩石碑,禦風飛行,到達洞口之時,右手發出一道巨碑,與封口的巨石相撞,驚天巨響,洞口現出,碎石紛紛墜落。李玄禦碑飛出,在夜空中翱翔。
這時,在“玄明洞”出現另一個身影,負手而立。
“徒兒,為師利用你,欺騙你,在你心中種下仇恨,我心惶恐!隻是為師修行多年,被盛名所累,不堪重負,深感修法易,修心難,無法忘卻紅塵之事,故人身影縈繞眼前。我借機假死,要遁入紅塵,追求真愛,卻讓你背負仇恨,真的難為你了……”
他環視四周,輕笑道:“你若再不離開,為師就要餓死了!”說完騰身而起,扶搖直上,出了洞口。外麵明月當空,夜色正濃。他一揮衣袖,旁邊半壁山峰轟然倒塌,掩蓋了洞口……
再說雲途,正在青雲殿打坐,有弟子來報:“剛才‘玄明洞’的兩聲巨響,現已查明,是半壁山峰倒塌,洞口被徹底掩埋。”
“既是山峰倒塌,為什麼有兩聲巨響”雲途自語,心中思量,他忽然拍案而起:“不好……”
雲途帶人傾巢出動,直奔紫雲院,正撞見李玄收拾完應用之物,緩步而出,眾人將他團團圍住。
“你這叛徒,竟然逃出‘玄明洞’看來隻能將你擒住,在師父靈前血祭,才能消我等心頭之恨!”
李玄冷眼相對,“我們是同門師兄弟,我不願出手傷人。你們閃開,師父之仇,我會讓他血債血償!”
雲途咬牙切齒,“說的漂亮,你認為自己還能逃走嗎”
他信手一揮,眾人持兵器一擁而上。李玄周身凝結幾道石碑,忽然飛散,眾人被撞得人仰馬翻,哀嚎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