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胥塵並未來找他的麻煩。掌燈時分,胥澄到來,臉上略顯慌張,“哥哥,聽說你今天在街上和少爺發生衝突,你有沒有受傷在這關鍵時刻千萬彆惹這個瘟神,他會壞我們的好事”
她叮囑完嫣然一笑,從懷中掏出兩塊糕點,“這是少爺吃剩的桃花蜜,我特意帶給你的!”
她目光中灼灼情意,胥庸感到很溫暖,他咬了一口糕點,酥甜可口,有一滴淚不經意滑落。
“哥哥,明天上工,你要好好表現。我給管家打點好了,過幾日胥氏家祭,給老爺遞個話,他一高興,我們的婚事就準了!”
她握著胥庸之手,望著心愛之人享受美食,愜意之極。胥庸忽然感到很幸福,這種平凡人的快樂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他打量麵前的女人,嬌美如桃花,心中懵懂。胥澄看到他表情變化,嬌羞不已,諾諾說道:“哥哥,我想,我想留下來陪你。少爺總是糾纏我,我想今夜將最珍貴的東西給你……”
美人投懷,如溫香軟玉,讓人血脈僨張,胥庸幾乎把持不住。他默念戒律心經,**漸漸被理智所壓製。他輕輕推開胥澄,嗓音乾澀說道:“我不想讓妹妹受到一絲委屈,所以……”
胥澄並不意外,嫣然一笑,“我知道哥哥是正人君子,澄兒永遠屬於你,最珍貴的東西妹妹為你守護!”
第二天清晨,胥庸等人被早早叫起訓話。管家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安排完家祭的活,揮手讓眾仆人散去。胥庸跑前跑後,揮汗如雨,管家臉上笑容綻開,不住誇獎他。
忙了三日,祠堂粉飾一新,祖宗牌位逐個上漆和金粉,對聯牌匾帷幔燈具一律換新,管家見一切就緒,滿意點頭。
八月初三,黃道吉日,胥府上下人等沐浴齋戒,齊聚後院祠堂。胥庸在仆人隊列中,青衣小帽,十分精乾。他看見澄兒陪在夫人身邊,還有老爺小姐連同那個惡少魚貫而入。胥庸對父母姐妹沒有任何記憶,他目光在幾人臉上流轉,正搜尋腦海深處的記憶。
可能他的目光過於熱烈,管家甩來一個淩厲眼神,以示警告。祭祀正式開始,先由管家念出亙長的祭文,抑揚頓挫,讓人昏昏欲睡。之後,胥澄領十餘丫環獻上貢品,雞鴨魚肉,水果糕點擺滿貢桌。
老爺夫人在前,眾妻妾子嗣遠房本家輪番敬香跪拜,氣氛十分嚴肅。連狂妄的惡少也換上敬畏臉龐。好容易祭祀禮畢,管家招呼本家賓客到前廳用茶,眾仆散去,各忙各的。
夫人見四下無外人,對老爺說道:“澄兒和胥庸的婚事我看就準了他們,在八月十五將事辦了,咱們也沾沾喜氣!”
老爺笑著回應:“他二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夫人如此體恤下人,我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大女兒胥嫣已經出閣,落落大方,“娘親如此善舉,感動上蒼,福蔭子孫!”
惡少胥塵表情糾結,諾諾說道:“孩兒曾稟報過,我想將澄兒納為妾室……”
老爺不悅斥責:“她是個下人,登堂入室,成何體統,荒唐之極”胥塵被訓斥,不敢多言,退到一邊。
賓客盈門,大擺宴席,胥庸一直忙到夜幕降臨。他想小屋歇息片刻,卻被管家叫住:“剛才少爺傳話來,你上次買的桃花蜜非常可口,差你再去買來,交與後廚做夜宵。”
這花花惡少換著法子折騰人,胥庸心中也真是無奈。管家的話意味深長:“記著自己的身份,小心做事,免得惹來禍端!”
等買來桃花蜜,府上已經掌燈。交了差事,胥庸匆匆回到自己的小屋。推開房門,他一下子呆住,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澄兒正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春光乍泄,嘴角溢血,人已經昏厥。
胥庸已經猜到發生了不幸的事情,他心如刀割,抱起胥澄,呼喚幾聲,澄兒才悠悠醒來。
她淚水如泉湧,哽咽而言,“老爺夫人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我急著來告訴哥哥這個好消息。誰知少爺竟在你的房中……他不停地打我,澄兒寧死不從,百般掙紮。可惜我最後沒了力氣,昏厥過去……”
“你不要說了!”胥庸邊說邊親吻她的臉頰。
“澄兒好恨,失去最珍貴的東西,讓哥哥蒙羞,我沒臉再活在世上。”
胥庸怒火中燒,猛然站起,“我這就去找那個惡少,給你報仇!”他快步衝到門前,澄兒呼喊一聲,手中持一把剪刀抵住自己胸膛,胥庸嚇呆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哥哥,不要去找少爺,這是澄兒的命!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忘記我……”
剪刀沒入她的胸膛,血如泉湧,她的眼神永遠停留在胥庸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