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兒得令,扭頭出去,一會兒帶進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此人年過四十,也算氣宇軒昂,他看見胥塵倒頭想拜,隻覺一股無形之力挺舉,讓他無法下跪。
“我金某人幾十年尋訪神仙,今日得見真仙了!”
胥塵連連擺手,請他入座,寒暄幾句,言歸正傳,“聽聞大師禦神劍擊敗神龍,全鎮百姓奔走相告,都想一睹大師和神劍真容。金某不才,設下祭壇,鬥膽請大師亮出神劍,讓眾人參拜,小鎮得神劍庇護,定能福壽安康。”
他見胥塵猶豫不決,接著說道:“我已下令將金陽鎮改以大師之名,謂之‘塵師鎮’。”
“這,這不妥吧”胥塵諾諾道。
澄兒在旁插言:“既然大師覓得龍跡,不如改名為‘尋龍鎮’如何”
金世嚴拍手叫好:“澄兒姑娘冰雪聰明,此提議甚好,我即刻吩咐人去改牌匾。”
胥塵見事已至此,也隻得答應。金世嚴一躬到地:“那三日後,請大師亮出神劍於祭壇,供眾人參拜。”
晚間沐浴,澄兒打來熱水倒入木桶,然後垂手立於一旁,胥塵有些窘迫,總不能在少女麵前寬衣解帶吧。
澄兒麵色一紅,移步於屏風之後,“大師請沐浴,澄兒在此等候。”
胥塵跨入浴盆,揚手間水花飛濺,霧氣彌漫,他的思緒有些飄渺。這澄兒知書達理,照顧他無微不至,不像粗俗的漁女,她到底是什麼人
從她的眼神能看出心底的關懷與仰慕,不似有惡意,她的目的是什麼胥塵百般思考未果,等沐浴完,他一邊穿衣,一邊隔著屏風與澄兒交談。
“你知書達理,不像漁家女子,這樣伺候人委屈你了!”他以言語試探,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澄兒答道:“我爹爹讀過書,中過秀才,所以也教澄兒詩書禮儀。”一提到她的爹爹,忽然悲上心頭,“爹爹落水,生死未卜,我還想請大師施法,救救我的爹爹。”
她低聲抽泣,這話再也問不下去了。
胥塵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隻好轉開話題:“我有些口渴,再泡一壺‘雲霧’來!”
三日後清晨,秋高氣爽,略有寒意,尋龍鎮中洪福大酒樓前,祭台一丈餘,喜慶又莊嚴,下麵百姓黑壓壓一片,翹首期盼,一睹大師與神劍真容。
日上三竿,儀式開始,金世嚴先登台,振臂疾呼,侃侃而談,把大師與神劍說得神乎其神,簡直是靈霄寶殿下凡的神仙,下麵的百姓激情也被燃起,呼喊聲此起彼伏。
這時,胥大師出場,一襲白衣一塵不染,他向眾人合掌施禮,台下喊聲雷動,眾人匍匐於地下拜。
胥塵雙掌一晃亮出神劍,雪白如冰,光芒奕奕,不看就不是凡間之物。他將神劍置於供桌上的支架,然後在一旁靜立。
一波虔誠叩拜過後,台下逐漸安靜,金世嚴再次開言,“大師乃神人,光臨小鎮,帶來神之庇護,百姓感激不儘,請飲下萬人敬獻之美酒,聊表心意。”
澄兒輕盈上台,呈上一杯水酒。胥塵從不飲酒,但麵對這眾目睽睽,殷切之極,也是無奈,舉杯乾了水酒,盼著這一切趕緊結束。
金世嚴再次上前,點上三支高香,在神劍前恭敬參拜。青煙嫋嫋升起,香味彌漫,胥塵感到一絲異樣,正奇怪時,旁邊的澄兒忽然倒地,接著台下的百姓都莫名倒地不起。
這時,金世嚴緩緩起身,他的身邊無聲無息多了十餘黑衣人。
胥塵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瞟一眼澄兒,看情形隻是昏厥,也放下心來。“金元外搞這麼大場麵,所為何事”話一出口,他覺得問得多餘。
金世嚴冷笑:“天劍寺神劍人人想據為己有,你當金某是吃素的嗎”
胥塵歎息:“師父所言極是,世人貪婪,神劍一出,必生波瀾。但不知金員外想如何得到神劍”
“當然是殺了你,再取神劍。”金氏獰笑道。
“這神劍凡人無法掌握,我勸你還是收手吧”
金世嚴長笑道:“你當我隻是個尋常的商賈我金某結交異人,也懂些法術。那供桌上布了十二道‘黑血符’封印神劍,你的劍現在隻是一支燒火棍。”
他念動咒語,供桌上忽然生出無數黑色的藤蔓,將神劍纏繞,銀色的光芒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