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澄兒開言懇求:“夫君,就答應他們,不要再造殺孽了!”她說著,言語哽咽,“還記得我們初次相遇嗎在玉靈湖畔桃花林中,你還是一個懵懂少年,那樣純真,那樣善良。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現在的模樣。為妻想想就心痛之極!”
胥明未回應,但他目光迷離,已沉浸在往事回憶之中。
“為了給你醒魂,我用人血澆灌冥花,遁入魔道,要被處以極刑。你為了救我,殺了師父,屠儘同門,成了人人唾棄的‘雪域人魔’。隻有我知道你有多痛苦,你抑鬱三年未展笑顏,每逢夜深人靜,你都偷偷為他們誦經超度……”
“你不要說了!”胥明淒聲製止她。
澄兒苦笑,轉向眾人,“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口口聲聲要誅滅‘雪域人魔’,為民除害,實則都是覬覦神劍、追名逐利之徒。夫君誅之,其實他的心裡也很痛苦,常常夜不能寐,輾轉難眠……”
胥明一聲長歎,“隻要你們放了澄兒,我願意接受條件!”
“很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們這就放人!”
澄兒脫離掌控,緩步而來,“夫君,我還向往前世在暮溪的日子,逍遙快活,那條金色之鯉的味道至今縈繞在舌尖……”
她投入胥明懷抱,而胥明早已迷醉,沉浸於往事,不能自拔。澄兒一口咬在他的小臂,刺痛使他猛然清醒,“你,你不是澄兒”
澄兒莞爾一笑,舌尖舔舐唇間血液,同時抬手輕捋秀發,這是暗號,賴五和慕容越同時閃電出擊。
胥明知道上當了,想返身急退,卻無法動彈,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控製他的意識,連九重佛光也無法發動。
可“雪域人魔”曆經兩世,生死之戰無數,是絕頂高手,他在瞬間凝聚功力,自丹田處爆發,衝破束縛。這時對手的掌劍已到,他雙掌夾住越的劍鋒,阻住致命一擊,而賴五雙掌結實擊中他的側肋。
胥明噴出一口鮮血,狂怒反擊,雙掌前推,劍柄擊中慕容越胸膛,飛出三丈之外。同時流雲袖飛卷,賴五像紙鳶一樣拋出老遠。
他反身撲向冰清,麵目猙獰,“惡毒的妖婦,屢次暗算我,今天誓將你碎屍萬段!”
慕容逾和令狐淵急忙上前保護,胥明強力釋放佛光,將二人逼退。此時他離冰清隻差咫尺,胥明雙目儘赤,並指如刀,直刺冰清胸膛。
美人早嚇得魂飛天外,不知所措。千鈞一發,一個黑衣男子忽然出現,擋在兩人之間,胥明的掌刀刺穿他的胸膛,那人的右臂金光閃閃,同樣穿透胥明之胸。
胥明先中一掌,再受致命傷,真氣儘泄,他以手撫胸,在雪地踉蹌幾步,倒在地上。
賴五飛身上前想要結果他,被令狐淵阻止,“莫下殺手,還有要事追問。”
這邊黑衣男子也緩緩倒下,幾人聚攏過來,見這濃眉大眼的青年,十分麵生,更不知他從哪裡冒出來的。
那人強提一口氣,目光落在冰清的臉上,“我是禹州雷家三公子雷奕,癡迷兵器鑄造之術,偷了家族禁術,以自己的身體化妖,煉成神兵,後被家主發現,被封印在劍閣。”
“那日小姐前去盜刀,無意間解開封印,我本欲一招斃敵,接近的瞬間,忽然仰慕小姐如花顏容,那一刻,我決定就做一把刀,永遠守護小姐左右……”
冰清低聲垂淚,“那麼在‘滅海’,還有前日雪穀,都是你救了我”
“我怕彆人發現,隻在萬分危急時才出手……”
“小女子何德何能讓公子舍命相救”
“這都是我自願的,我無悔……隻是我要死了,不能再陪伴你了。”雷奕掙紮坐起來,他的右臂金光閃閃,化為一把柳葉刀,同時左手飛切,生生將其砍下,“我的手臂留下來陪你……”
雷奕氣絕,冰清聲聲呼喚,再無應答,她手捧那把柳葉刀,痛徹心扉。
這小小插曲過後,眾人又將目光聚焦“雪域人魔”,胥明氣若遊絲,但目光怨毒,桀驁不馴。
令狐淵上前逼問,“快說,《四魂經》藏在哪裡交出經書,饒了你老婆,否則將她碎屍萬段!”
胥明咯血,眼神輕蔑,“什麼名門正派,降魔衛道實則是覬覦他人之物的貪婪之徒!”
另外幾人都第一次聽說《四魂經》,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東。
“什麼他人之物《四魂經》是本派先師祖鬼穀子所著,輾轉歸於天劍寺,是你豪奪而來,快快交出!”
胥明歎息道:“都是身外之物,等我見到愛妻,自然會交給你們。”
於是令狐淵返回去押解澄兒,慕容逾傷重,也先回彆院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