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6章)闕修醒來,正躺在冥花叢中,光線昏暗,正是地府標誌性的好天氣。
他起身下床,馬西象一陣風匆匆而至,她一反常態,並未向闕修問東問西,四下瞟幾眼,問道:“玉葉那個小丫頭去哪了她好像有事瞞著本小姐。”
不等闕修回答,她就轉身離開,還扔下一句話:“閻君壽辰馬上到了,我要準備特彆的禮物,沒時間和你閒聊。”
闕修正莫名其妙時,馬先生到來,“你醒了,比我預料的要早很多!”
“可是我使用了‘燃魂四階’,理應魂飛魄散的!”
“你的魂魄很強大,雖然四分五裂,但並未湮滅。我老馬竭儘全力為你聚魂,你才得以複原,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有人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熄滅了燃魂之火。”
“關於這次任務,你可能還有疑惑,我在此一一解答。俞橙的真身本是一朵簪花,與步皇相識在天池之畔。因為她真身緣故,所以她才有稀缺的金之屬性,才能將先天罡氣練成金光。”
“那我和她到底有什麼淵源”
“你也發現了,你和她幾世情緣,皆源於前世命運糾葛,剪不斷,理還亂!”
闕修還想繼續追問,老馬轉開話題:“關於張單揚,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當年他母親中了一記風雷掌,抱著他逃出囚龍洞,已氣息奄奄。正好偶遇來探望轉世俞橙的步皇。他施以法術,得知事情由來,怎奈風雷掌威力太強,他母親當場殞命。張單揚隻挺過幾日,也魂歸地府。步皇發現封印在他體內的天師劍,就以‘代魂’之術,將他的軀體養大成人……”
“步皇利用他的軀體,達到自己的目的,真是殘忍之極,遭人唾棄!”
馬先生笑道:“你附張單揚之軀,助俞橙度過天雷之劫,還為他留下根苗,同時又解救了‘滅劫’,彰顯因果報應,從這個角度講,張單揚死得其所。”
“隻可惜了橙兒,深情無所依,孤獨終老。”
“這就是她所曆之劫,躲也躲不掉。”
闕修慨歎時,老馬麵色一沉,“這次任務雖然得勝,但三條性命因你而逝,這是鬼將之大罪。你歇息三日,複原後到‘因果殿’去領罪吧!”
闕修並不意外,隻是反問:“那‘滅劫’獲何罪”
“他的行為是因果之報,有減罪情節。目前他已入畜生道,七世後轉入輪回。”
十八層地獄,闕修被人架著扔進囚室。端木錦繡在一旁冷笑道:“這不是追魂使大人嗎馬麵的紅人,怎麼也落到如此田地”
闕修不答話,盤膝而坐,默念安魂咒,身上的傷慢慢好轉。
“原來受了地火之刑,焦頭爛額,不輕鬆啊!”端木錦繡還在一旁幸災樂禍。
對麵傳來一聲輕歎,“兔死狗烹,鳥儘弓藏,你落得這種下場也是意料之中。”
闕修抬眼望去,對麵囚室內,令狐淵一身白衣,正襟危坐。“和我們一起吧,想辦法逃出去,做一番大事!”
闕修冷哼道:“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好自為之。”
端木錦繡啐道:“煮熟的鴨子嘴還硬,你就等著吧,受苦的日子還在後麵。”
一連幾日,闕修受皮肉之苦,還被隔壁的怨婦百般挖苦,真是度日如年。
這天,鐵鏈聲響,浮梯下墜,老遠聽見喧鬨,“小姐,您彆為難屬下,上峰要是知道了,我們可吃不消!”
馬西理也不理,快步走到囚室前,獄卒連聲告饒。馬西不耐煩了,亮出一個漆黑閃亮的牌子,“認識不閻君的‘黑金令’,彆說釋放一個囚犯,就是要你們幾人的腦袋都綽綽有餘!”
獄卒不敢再言,急忙打開囚室的門。馬西倚門而立,得意洋洋,“關鍵時刻還得本小姐出麵救你,當然玉葉小丫頭也沒少求我,這個大人情你怎麼還”
闕修向她施禮,整衣冠走出,還不忘向端木錦繡投去勝利一瞥。
令狐淵歎道:“象狗一樣搖尾乞憐,怎麼比得上快意恩仇,放手一搏”
小姐一展衣袖,用勁力將其摔在牆上,灰頭土臉,“再敢胡言亂語,讓你皮肉受苦。”
收拾完令狐淵,她向闕修神秘一笑,“你先離開,本小姐還有要事……”
休息一日,闕修完全複元。馬先生看見他並不奇怪,隻說道:“你這次受了苦,我也過意不去。隻是我執掌大權,須秉公辦事,我若徇私,會落人口實,也請你理解。”
闕修連忙拱手,“先生懲處我,是執行律法,闕修無話可說。還要感謝先生授意小姐救我出來。”
老馬點頭,“你能這樣想,甚好!明日是閻君壽辰,你隨西兒一起去,見見世麵,放鬆一下,也算是對你的補償。”
翌日晨,闕修早起,換上嶄新的漆黑長袍,顯得更加清瘦。馬西趕來,上下打量,稱讚道:“簡潔莊重,甚是得體,見得了大場麵。”
“你還是本小姐的隨從,彆搶了我的風頭。”她拿一個錦盒交給闕修,“這是給閻君的禮物,是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彆弄壞了!”
闕修捧著錦盒,心裡猜測是什麼禮物。
兩人出發,來到無望山腳的閻君彆院,山色空蒙,黑氣繚繞,是地府最氣派的莊園。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
兩人被安排在副廳,都是地府的管事和將領,馬小姐與眾人熟識,一一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