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天氣清爽,眼見中秋將至。這段時間浣花再未登玄機閣之門,戚玨心中思念,但想一想愛人正在某個安靜的角落奮筆疾書,心裡得到一絲安慰。
清晨,有人登門,攜一股熟悉的香風,戚玨神經立刻緊繃,心怦怦亂跳,呼吸也急促了。
浣花一身雪白長袍,美得攝人心魄,原來思念像一壺陳釀,日子久了反而更醇厚。戚玨呆立不動,魂遊天外。
“愣著乾什麼本小姐要查閱前輩的密書往來,尋找有用的線索。”
戚玨緩過神,匆忙帶她到一個角落,各式信劄整齊擺放,隻是相當古舊了。浣花從中挑出一摞,來到自己的小天地,一切照舊,香茗已呈上。
她細細翻閱片刻,呼喊戚玨,“這幾份書信為何空無一字難道是你們保管不善,字跡褪去了”
戚玨仔細一看說道:“這上麵有諜者的蠟封,內容隱秘,隻能用專用的藥水洗過後才能顯現文字。”
“你日日與書相伴,見識長了不少啊!那藥水的配方在哪裡”
“這個我隻略知皮毛。小姐可詢問蕭師伯,他執掌諜堂,想必精通此道。”
浣花白了他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中秋當晚,圓月正明,各府院張燈結彩,十分熱鬨。慕容浩忽然闖入玄機閣,“不好,浣花不見了。”
戚玨吃了一驚,手中拂塵險些滑落。
“她與孫家有婚約,如若傳出,恐生變故。所以我嚴密封鎖消息。”
“我想到一個地方,小姐可能會去那裡。少主放心,玨一定帶她完璧歸來。”
第二天,戚玨出了府門,踏上漫漫征途。
這日,小雨淅淅瀝瀝,他放緩腳步,路旁一座宏偉莊園,氣勢不凡,吸引他的目光。路過之時,朱紅大門開啟,一位青衣小仆出來,向他施禮:“我家主人吩咐了,先生勞頓,特備下酒菜,請到莊內用膳歇息。”
“請問你家主人尊姓大名”
小仆一笑,“先生見了自然知曉!”
戚玨心中好奇,自己遊曆神州,倒是交了不少朋友,這又是哪位呢
他隨小仆進了正殿,燭光明亮,檀香嫋嫋,正中擺下一桌山珍海味,香氣誘人。
“主人吩咐了,請您先用膳,之後,他會親自和先生一敘。”
戚玨腹中饑餓,可不會饒過這一桌美食,他大嚼大咽,風卷殘雲,很快酒足飯飽。仆人撤了殘羹,呈上香酩,戚玨淺酌一口,靜等神秘主人現身。
片刻,外麵痰嗽一聲,一青年人挑簾而入,此人錦衣華服,氣宇不凡,隻是相當麵生。
戚玨起身拱手:“承蒙款待,請問尊姓大名”
那人一笑:“慕容世家果然收留一個妖怪,真是奇事怪事稀罕事。都說你能預知未來,看來也不過如此。”
戚玨小吃一驚,“你是關中孫家的四公子孫軒”
“原來你是損了真元,異能減弱了。”孫軒轉身望向窗外:“慕容浣花和我有婚約,她無故逃離,有損我孫家的聲譽,本公子不能視而不見。”
戚玨見孫家消息如此靈通,也不再隱瞞,“浣花小姐隻是使了性子離家而已,並非逃婚,我奉家主之命,很快帶她回去。”
“那你告訴我浣花藏在哪裡”
戚玨沉吟,“你們還未成婚,她是慕容的人,不敢勞煩公子!”
孫軒惱怒,袍袖一展,“人皆傳言你對小姐有非分之想,看來不假。我作此局,就是要將你除去,絕了後患。你告訴我浣花的下落,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戚玨麵沉似水,動也未動。
孫軒得意笑道:“這檀香裡有我孫家獨門秘藥‘木蝕散’,專門對付木係之妖,你現在已使不出半點法力。”
於是戚玨被關進地牢,日日有人逼問,他坦然處之,不言不語。轉眼一月過去,天氣漸寒,透過地牢的小窗,外麵景色蕭瑟,已是初冬。
這日,有人向孫軒稟告:“剛收到慕容山莊線報,浣花小姐依然未歸,莊裡嚴密封鎖消息,又派了幾撥人馬去尋找,還是無果。”
“那個妖精怎麼樣了”
“我們日日給他喝下‘木蝕散’,這妖忍住蝕心之痛,還是不肯說出小姐下落。”
孫軒一皺眉,“你們都看見他喝下藥了”
“他很順從,我每次都親眼看他喝完。少主,我們的藥量是不是太猛了現在整個地牢裡都是藥味。”
孫軒略一思索,忽然醒悟:“你這蠢材,他順從喝藥麻痹你們,然後將其吐出,藥力減退,他的法力可能隨時恢複……”
冬日的金陵,細雨綿綿。星蕊百無聊賴,在高閣上撫琴,琴聲憂傷,回蕩在陰霾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