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千鈞一發之時,滕圖發出一聲震天怒吼,身上黑滕寸斷。他飛身上前,雙臂一振,萬蠱齊發,如黑風狂掃,與鳳凰杖的黑氣對撞。一聲爆響,無數蟲屍從天而降。滕圖的胸膛被黑劍刺穿,軟軟倒下。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之後雲想發出淒厲的嚎叫,她抱起愛人,拚命呼喊,滕圖與她十指相扣,氣息奄奄。
孟婆如癡一般,不動不言,靈魂好似離開身體,四處遊走。這不是她想要的結局,當利劍刺穿愛人胸膛的那一瞬間,她的世界崩塌了,一切的愛與恨,現實與夢境都破碎了。
她如木偶般向前,想觸摸滕圖的臉頰,口中喃喃道:“為什麼?你明知她是假的,她在騙你,還要舍命維護她?”
滕圖氣若遊絲,“我隻知道她是我愛的人,生生世世,永不離棄。至於你我隻有無儘的愧疚,願來生一並償還,了卻所有恩怨。”
“願你們能忘卻仇恨,不再傷害,讓一切歸於平靜……”他的目光慢慢熄滅,眼神停留在雲想臉上。雲想淚雨潸然,以淚目盯視孟婆,“這下你滿意了?你可以殺他,可以殺我,隻是他的心永遠屬於我,你永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孟婆仰頭望天,眼中無淚,絕望的氣息隨之蔓延。烏雲翻滾,壓頂而止,小雨紛紛落下。她忽然吐出一口鮮血,結界立散,三人從空中跌落。
餘下眾人恢複自由,如夢初醒,齊聲呐喊向這邊聚攏。有一人衝在最前,勁力外泄,發出漆黑蠱蟲,阻住眾人。“教主,赤壁前來助陣。”
孟婆仰麵朝天,一動不動,任雨水衝刷。赤壁再次大喊:“教主,敵眾我寡,速速脫身,再作打算。”
“我還能去哪裡?我心已死,永遠都是一個失敗者!”她木然不動,氣血上湧,雙瞳變成血紅。
赤壁一聲清嘯,四方教眾呼應,爆炸聲此起彼伏,煙塵四起……
麒麟崖暖賬之內,郎中正在給孟婆診脈。五大長老青蛇、碧蟾、藍蠍、白蜈、赤壁在旁等候,如坐針氈。
診脈完畢,郎中一撚須髯,麵色陰沉,“貴教主心情劇變,氣血亂湧,聚於頂門,形成血瞳,此乃走火入魔之兆。”
“可有醫治之法?”
“談何容易啊!氣血聚頂,或堵塞或傾瀉都可能危及生命,老夫隻能開些活血化瘀的方子,看教主的造化了。”
“那會有什麼後果?”
“如氣血不散去,輕則功力儘失,重則會喪命!”郎中搖頭歎息,匆匆寫完方子,剛站起身,一把窄長的匕首,刺穿他的胸膛。
眾人大驚,茫然望向赤壁,他擦乾手上血跡,淡然道:“這個消息一定要嚴格封鎖,否則人心立散,敵人還會趁機進攻,我教危矣!”
轉眼又過半年,歲月如流,花開依舊。五毒教蟄伏未動,天下太平。百姓漸漸忘卻了先前的騷亂,街頭巷尾,津津樂道一件大事情:蠱族和巫族將正式結盟,奉雲想為苗王,從此巫蠱互通,親如一家。
巫族已派使團納書進表,參加登基大典,真是千載難逢的盛事。
三日後,大典如期舉行,女王居住而坐,眾使者及大臣分列兩端,大殿巍峨,氣氛肅穆,隻等吉時一到,舉行典禮。
這時,有人匆匆跑進來報:“五毒教主率眾長老前來道賀。”
頓時,殿下一片嘩然,眾人或驚或怕,惶惶不安。女王道:“如此莊嚴的日子,來者皆是客,請進殿!”
孟婆率眾進來,她一身黑衣,鳳凰杖篤地有聲,血瞳掃過,眾人膽寒。麵對這傳說中的魔女,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與雲想還有三丈餘,侍衛蜂擁而上,將她截住。雲想嗬退眾人,兩人遙相對峙,眼神都擦出火花。
“你還想怎樣?”雲想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
“我是來救你的!”孟婆道。
“今天是巫蠱聯盟之日,一統苗疆,再無紛爭。你何出此言?”
“一統苗疆不假,可人家要的是壓迫與征服,將我們蠱族永遠踩在腳下。巫王巫後已被人控製,在場的這些人隻想取你的性命。”
眾人嘩然,竊竊私語。雲想不動聲色,“我為什麼相信你?這更象是你破壞聯盟的挑撥之舉。”
孟婆一笑,提高嗓音,“能使巫族四大高手臣服,軟禁巫王,掌控大局的國師,非你莫屬。師父,現身吧!”
隨即一聲輕笑,塵煙拂過,一男子與孟婆對立,也是一襲黑袍。他的氣場陰森而強大,恐懼壓頂而至,有人驚叫,龜縮於牆角。
“你果然聰明,窺透為師的真身。”
“那日與四聖對戰,我的功法完全被克製,那時我就已經想到是您了。可是師父,您說過往事已矣,恩怨隨風飄散,為什麼還來趟這俗世渾水?”
石霖目光酌酌,“有些恩怨即使你被冰封一百年、一千年也不會消失,你懂的!蠱族施加給我的痛苦,必須加倍奉還。”
想到自己曾為報仇不顧一切,孟婆心中一痛,“師父,您收手吧,報仇不會讓您快樂,隻會讓你更痛苦。”
石霖雙臂一震,強大黑氣向四方擴散,屋頂被掀翻,牆壁成齏粉,眾人連滾帶爬,狼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