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外揚不合常理?是坊主讓你來的?”
荊煜搖頭,“我隻是想請先生勸勸姑姑,物是人非,莫有非分之想,爭來爭去,兩敗俱傷,親者痛,仇者快。”
栗緣反問,“為何你覺得是荊橙在爭?在我看來,她孤立無援,根本無力掀起風浪。倒是坊主容不下骨肉至親,咄咄逼人。”
“先生莫被外表欺騙了!姑姑看似嬌柔,實則剛強,祖父正是欣賞她一點。”
栗緣聽罷,蹙眉深思,荊煜言語已儘,無可奈何,輕歎一聲,告辭離開。栗緣思索良好,向駱南揮手,轉頭再去繡樓。
荊橙有客,是一名老者,見栗緣到來,寒暄幾句,拱手離開。栗緣道:“看來小姐已經在排兵布陣了!”
荊橙一愣,淺笑道:“原來先生也聽到一些傳聞,上門作說客來了。”
“橙兒,我用三重暗符封印法力,才混入莊內,又千方百計探秘境,入不周,我之心意想必你能明白。我隻想讓你平安!時過境遷,坊主羽翼豐滿,你毫無勝算!”
荊橙眼裡閃著星點的光芒,“先生救我,永生不忘。可你真的了解我想要什麼嗎?渺小如螻蟻,渾噩度日,與行屍走肉何異?與其那樣,我還不如永遠冰封於秘境!”
栗緣歎了口氣,話題一轉,“下河甄家也是幻術名家,我引薦你另投其門下,一樣快意江湖,登上巔峰。”
荊橙不語,栗緣又說道:“要不南宮世家,陣法秘術冠絕天下,隻要你開口,我一定讓你如願入其門庭。”
荊橙苦笑,“看來先生鐵了心想讓我離開。方法不是沒有,隻要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願與他同行。”
她的目光灼灼,栗緣心悸之餘,隻能躲開,“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是不可能的!”
荊橙一抖衣袖,給他一個妙曼的背影,“既然這樣,先生就不要多費唇舌了。”
不歡而散,鬱鬱歸來,栗緣深夜無眠,至三更時分,敲門聲驟起,駱南行色匆匆,“先生,煜公子讓我傳話,坊主和小姐深夜在鹽澤黑泉談判,諸多長老弟子隨行,恐生變數,請先生定奪。他已經先行去了。”
栗緣麵色一凜,大手一揮,“立刻帶路!”
兩人飛身出了莊子,夜色沉沉,加上黑霧深鎖,根本辨不清方向。一路飛馳,前麵山峰隱隱,地麵平整,一片雪白,霧氣也淡了,能看清大致的輪廓,是一片山峰圍繞的乾涸湖底。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紅色霧氣彌漫,吞沒了黑白世界。“先生不請自來,也想摻和荊某的家事?隻是您來晚了,勝負已分,大局已定。”
栗緣擔心荊橙安危,急怒攻心,強勁妖力外泄,黑氣直衝雲霄,紅霧幻像立刻消散。
“先生真是心急。離經叛道之人已伏家法,浸入黑泉,一個時辰,功力全廢。這是幽冥家事,先生莫失了和氣!”
巨石堆砌,其中一處泉眼溢出汩汩黑流,形成一個黑色泥潭。荊橙被捆在其中,眼瞼低垂,已經昏迷。
“我管你什麼家事?我這就帶她離開,神阻弑神,佛阻殺佛!”栗緣暴怒,須發皆紮,黑雲壓頂,疾風如刀。
他的身體如彈丸飛射,至黑泉前,坊主忽然出現,與他掌力相撞,驚天巨響,坊主如煙雲消散,血霧空間再度升起。
“先生法力高強,我們不得不作些準備。幽冥‘四天王陣’或許傷不了您,但阻上一個時辰還是能辦到的!”
栗緣咬牙切齒,“你敢傷她,我讓幽冥全部陪葬!”
“哪裡哪裡,到時還你一個溫柔佳人,豈不美哉?”
血霧慢慢凝成四個天王的巨型身影,暴怒金剛,威風凜凜。栗緣知道這陣法,絕頂幻陣,虛虛實實,很難對付。
危急時刻,不容多想。他將功力提升極致,雙掌發出兩道黑色流光,兩個天王以巨拳相迎,轟然巨響,化為塵煙。與此同時,栗緣感到兩股勁風從背後襲來,他急忙閃身,飛沙走石,地上出現兩個巨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正是此幻陣的妙處!”坊主話音未落,消失的兩天王身形重新凝聚。
栗緣身體如陀螺般飛轉,開天之力同時外泄,四天王身形如風中飛絮,勉強支撐。
“先生神人,一眼窺透陣眼,同時進攻四個天王,隻可惜勁力差了那麼一點點。”
說話時,巨力反噬,栗緣被塵煙吞沒。他卓立不動,左手最後一道封印已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