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返回,由青蘭代為傳諭,將在靈泉聖地閉關一年,一切事務由大師姐青榆打理。
山中無事,一切如常。入夜,青梓踩著稀疏星光,去給師弟送夜宵。至滴水洞外圍,忽然感到異樣,一個結界籠罩洞口,竟然無法進入。青梓有些小怒,“臭師弟,漲本事了,還想把我拒之門外?”她放下食籃,凝視運功,指尖的綠光並未如期撕裂結界,而是如滴水入海,杳無蹤跡。
她暗自吃驚,這結界的強度顯然超出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解開。她正猶豫時,洞內傳來腳步聲,青梓本能閃身,躲在樹後。
靈仙從洞中緩步走出,她衣衫不整,先環視左右,再用衣領遮住裸露的香肩,這才揮手散了結界,遁形離開。
青梓如癡了一般,腦海中閃過諸多虛擬的畫麵,悲傷與怒火齊齊湧上心頭。她衝進洞去,見青蘭在石上打坐,疲憊至極。
青梓將一籃子美食扣在他腦袋上,然後纖手怒指,“你,你乾了什麼好事?夜深人靜,衣衫不整,整日修佛,竟修出了淫心色膽。”
青蘭站起,麵色平靜,聲色不動。
青梓忽然崩潰,聲淚俱下,“師父,為什麼是你?你讓我如何麵對這一切?”
“青梓,這一切並非如你所想象,我和師父是清白的,什麼也沒有發生,也不會發生!”
青梓愣了一下,思緒立刻跑偏了,“你,你剛才叫我的名字?”
青蘭露出青澀的笑容,“我怎能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青蘭做不到,我沒有資格獲得這份情感,永遠沒有。我願勤修佛法,等緣至之時,我就剃度!”
青梓搖曳他的肩膀,“你為什麼這樣說?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都告訴我,我會和你一起分擔!”
青蘭不為所動,淡然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請師姐不要打擾我清修。”
一連幾日,青蘭都在靈泉邊打坐,日夜不歇。泉水泛起氤氳之氣,籠罩他的身軀。青梓在崖邊凝望,想起師父在泉底閉關,與師弟遙遙相對,她的心中忽然一痛。
青蘭的身體泛起淡淡的綠光,穿透清澈泉水,好似與師父遙相運功。青梓看得出神,身旁有人輕笑一聲,“師姐與師弟,好似牛郎織女,隔泉相望,默默含情,卻不得相見,也是一段悲傷的佳話。”
青梓立刻返身,以小拳拳還擊,和那人嬉鬨在一起,幾個回合,差點踩踏到崖邊的蘭花。
這是師妹青李,張揚好動,是大家的開心果。等鬨夠了,青李忽然正色道:“師姐,你是否察覺這裡有淡淡的妖氣?”
青梓小吃一驚,因為靈翠一脈雖然隨意灑脫,但是與妖素來無染。而且南海一派,也自詡名門正派,降妖除魔也在門規之列,這裡怎麼會有妖?
“我發現有人悄悄自靈泉牽一根玲瓏絲線引靈氣至此,其目的不言而喻。”
“你是說有人發現有蘭花已孕靈胎妙意,專門引來靈氣助其成妖?這可是違反門規之舉啊!”
“目前隻是猜測,師姐切莫聲張,要讓師父知道可是天塌地陷的禍事啊!”
待青李離去,青梓凝神靜坐,展開通靈之術,意念化為無數藤蔓向四周伸展,看不見的觸須包裹一花一木,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得師父偏愛,青梓自認通靈之術在門中弟子之中無人能及。她幾番搜索,終於在崖邊一株蘭花上感到異樣。有人用隱密的結界將其包圍,玲瓏絲線與花莖草葉糾纏,隱藏絕妙。
穿過結界,青梓感到那株蘭花,妙意滿盈,成妖即在這幾日。她心中好奇,是誰在施展育妖之術?他的目的是什麼?
她悄悄在蘭花旁留下通靈印跡,隻要有異動,她立刻就能知道。
三日後,深夜,青梓從夢中驚醒,她心弦顫動,腦海裡似有鐘鳴之聲,她知道通靈之術回饋,那株蘭花有異動。
她翻身躍起,遁形而去。
晨時,京城皇城司重地,戒備森嚴,金字碑巍峨聳立,光芒閃閃。有一少女立於門前,大喊道:“裡麵的人聽著,立刻讓馮淵出來見我!”
一句話炸了鍋,有人大聲叫陣,還直呼督主名諱,真是膽大包天。藤甲兵蜂擁而出,將其團團圍住。為首一名黑衣侍衛,大聲嗬斥:“哪裡來的瘋丫頭,敢冒犯督主,立刻擒了。”
少女一點也不慌,拿出一封信箋,“彆喊打喊殺的,奴家隻是送信的。等馮淵看了信,再要擒要殺,我小指頭也不動一下。”
馮淵此時正在廳中飲茶,有人飛跑過來呈上信箋,說明情況。他一皺眉,打開信箋,臉色一變。手下側目偷看,見信箋隻有寥寥三個字“自己人”。
“立刻請那人來見我,十分禮遇,不得放肆。”
唐婉進來,先自斟一杯茶,仰頭痛飲,然後四平八穩在太師椅上坐定。馮淵目光淡定,問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