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距金城百裡之遙,有一座小島,隸屬風雷灣。長年驚濤駭海,誤入的漁船多葬身海底,成漁民談之色變之地。
小島名驚天島,處風浪中心,遍地礁石,寸草不生,名副其實的不毛之地。然島上有一燈塔,多名黑衣人常年把守,戒備森嚴。
這日,風浪稍小,一艘大船禦風而至,上掛白帆,繪一條盤旋海蛇,其色漆黑,目如燈炬,旁邊書一個鬥大的“沈”字,分外顯現。
大船靠岸,一群人衣衫襤褸,走下舷梯。黑衣人大聲嗬斥,讓其排成一隊。
“今日金奴18人,天乾地支各組挑人,老規矩,加人加量,勿須多言。”
燈塔旁有一個隱秘的大洞,十餘人魚貫而出,很快挑選身強力壯者離開。金奴隻剩一少年,目光空洞,麵無表情,大家才發現他右手缺失,身有殘疾。
黑衣人上前狠踹一腳,少年踉蹌,並未跌倒。“看看,雖然殘疾,有些呆傻,但魁梧有力,選他不會吃虧。”
連喊幾聲,無人應答,黑衣人無奈,“選此人者,供應口糧,不算人頭!”
話音未落,有人舉手,“我選他!”
海島的礦洞裡縱橫交錯,燈光昏暗。臨近地麵的坑道向兩邊挖掘,像蜂巢一樣,改造成居住的洞穴,窄小擁擠,洞壁潮濕,到處滲出白色的鹽漬。洞中有幾人席地或坐或臥,剛才的斷手少年也在其中。
為首的最年長,叫阿龍,瘦小乾練,正在裡麵的角落養神。
“龍哥,你怎麼挑了這麼一個廢物?”說話的皮膚黝黑,叫大黑。
“是啊,他年紀這麼小,還有殘疾,隻會拖後腿。”這人又高又瘦,臉上有一道疤痕,叫阿疤。
“龍哥選他自有道理,輪得上你們操心!”拍馬屁的是一個胖子,叫阿肥。
阿龍坐起來,順手扔一顆石子,砸中少年額頭,少年不躲不閃,毫無感知。“你們看,他又呆又傻,卻帶著口糧,不帶人頭,還不由著我們為所欲為?”
阿肥拍手道:“龍哥高啊!我們減了他的口糧,兄弟們就能吃飽飯了!”
旁邊的大黑敲擊他的腦殼,“你肥得跟豬一樣就知道吃?”
阿龍點頭,“要細水長流,把他餓死了,你還有什麼油水撈?大黑,你看著他,飯要少吃,活還要多乾。對了,給他起個名字,就叫阿呆。”
大黑答應一聲,躺平身子,轉開話題,“龍哥,今天你到外麵去了,快給我講講,外麵是什麼樣子?”
“還不是昏天黑地,鹹鹹的海風,一股子魚腥味。”
“兩年了,暗無天日,我都忘了外麵的樣子!”大黑翻了個身,“這沈家吸血鬼,把我們困在這裡,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一句話說到傷心處,眾人心情暗淡。阿龍道:“弟兄們彆恢心!我們被賣作金奴,隻能盼著十年期滿,沈家大發慈悲,放我們離開。”
阿疤接話道:“是啊!要不是有這點盼頭,我早崩潰,一頭撞死,成了礦井的塵埃!”
阿肥舒服地躺平,喃喃道:“睡吧,夢裡什麼都有,美人美酒,還有黃爛爛的金子……”
日子照舊,每日挖礦淘金,吃米糠鹹魚,做牛做馬,苦日子漫無儘頭。這天,大黑悄悄叫住阿龍,低聲道:“龍哥,這阿呆雖然獨臂,乾活還真有力氣。”他環視左右無人,再次壓低聲音,“我們扣他的口糧,我發現這小子餓極了就吃石頭,成把地吃,而且精神不差,力量不減,十足一個怪胎!”
阿龍輕噓一聲,“你留意一點,口糧彆減狠了,到時死掉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又過了幾日,阿龍悄悄集合兄弟,將阿呆支開,“兄弟們,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
眾人聚攏過去,聽他繼續說:“從明天開始,大黑挑幾塊掏出的金子,讓阿呆吃下。”
幾人驚愕,阿疤輕聲說:“龍哥,吞金可是要死人的!”
“聽黑子說,阿呆餓急時經常吃石子。很明顯他的身體異於常人。如果他吞金無事,等著排出,我們再收集起來,到時大家出去都能過上好日子。”
阿肥有些顧慮,“可是龍哥,偷金是死罪,為這死的人還少嗎?咱們冒這險值得嗎?”
阿龍目光銳利,“人為財死,我們受了這麼多苦,難道不想過上好日子?再者,阿呆是傻子,萬一事發,大家一起把事推到他的頭上,定能脫身。”
大家點頭同意,阿肥鼓掌道:“龍哥英明,撿了一塊寶!”
阿龍白了他一眼,“由你負責每日淘他的大便,把金子收集起來。”
阿肥一聽臉頓時綠了。眾人竊笑,阿龍又吩咐黑子,“先少喂他一點,循序漸進,莫一口撐死了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