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是誰,誰在雲端,一身白衣,長發飄逸,隻留朦朧背影。
阿呆大聲呼喊,那人轉過身,氣氛一下子凍結了。那臉龐,那神情,不就是記憶中當年的“我”嗎?
牛藍輕笑,“阿呆,終於見到你了,那個流落人間,被拓印的另一個‘我’!”
阿呆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
“你本是空蕩的軀殼,寄入我的一魂一魄,勉強獲得生機。在我死之後,你體內所種之魂魄才慢慢發育覺醒,成為完人。”
阿呆喃喃道:“這麼說我隻是一個贗品,記憶是假的,感覺是假的,仇恨也是假的?”
牛藍絕然打斷他,“你不是贗品,你就是我,所有記憶千真萬確,仇恨更是刻骨銘心。為此有人給你種下‘箴言咒’,你剛才動了殺機,所以才昏厥過去。”
“我是想報仇,怒發衝冠,無法自製。可是師父卻叫我忘記仇恨,一心向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牛藍喟然歎道:“我何嘗不是哪些呢?懵懂的心中,善與惡此消彼長,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徘徊,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沉默良久,牛藍道:“我瞞著父親偷偷跑出來,隻是好奇想見你一麵,還有一個禮物送給你。”
他指尖輕撚,一道金光飛出,投射在阿呆頭頂,如雷轟頂,意念片刻停頓,如白紙一張,接著腦海中金芒彙聚成幾行文字,寥寥數語,是功法的口訣。
“我無意中在父親的書房找到的,正是‘箴言咒’的破解之法,你好好修習,桎梏可除!”
“可是,你為什麼幫我?”阿呆問道。
“我們都被禁錮於無形牢籠,我無力掙脫,但願能幫到你,做真正想做的事,像鳥兒一樣自由飛翔……”
“喂,你快醒醒……”耳邊傳來青靈輕柔的呼喚。阿呆的意識已經恢複,可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無力張開。
接著幾聲脆響,臉頰漲痛,阿呆費力掙開眼。沈青靈怒目圓睜,斥責程瀾:“你這毒婦,怎麼好端端又打他?”
程瀾笑道:“你看,醒了吧?還是我的法子管用,賤皮賤骨,就是欠收拾!”
青靈不理她,輕輕扶起阿呆,嬌嗔埋怨,“看你,見爹爹一麵竟緊張地暈倒了,好在爹爹沒怪罪,賞賜照舊。我陪你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
程瀾見小姑子細語嚶聲,又吃起乾醋,“誰準許這奴才離開了?夫人我賞賜的日光浴還沒享受完呢?”
青靈怒不可惡,“你這毒婦是專門和我作對了?”
兩人你來我往,眼看戰事升級,阿呆趕緊製止,“多謝小姐美意!夫人罰我,是理所應當,阿呆心服領受!”
程瀾扳回一局,得意洋洋。
阿呆又被捆在院中拴馬樁之上,程瀾十分“貼心”,讓人送來一碗羹湯,又辣又鹹,喂阿呆飲下,酷熱難耐,再加上口渴難當,真是酸爽至極。
好容易挨到夜色闌珊,阿呆被人解開。第一件事奔到假山之旁,埋頭到水中一頓狂飲。
他抬起頭時,望見水中映照細碎的星,若有所思。片刻,他張開五指置於水麵之上,金色波紋蕩漾,水麵出現幾隻相互重疊的金色掌印,脈絡如金線交織,與星光印襯,眼花繚亂,他仔細觀看,隨後揮手散了掌印,攪亂星光。
夜深時風起,烏雲蔽日,程瀾換上夜行衣,悄悄潛出府。一路向西,俯身急行。直至西龍山斷崖,她掏出繩索係於樹上,然後順著崖壁緩緩下行。
光線昏暗,崖下霧氣彌漫,讓人脊背生寒。程瀾抓緊繩索,戰戰兢兢,腳下苔蘚濕滑,一腳踏空,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身旁傳來一聲冷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要來探個究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婦人。”
程瀾知道是誰,更是驚恐,“你彆過來,我要是掉下去,做鬼也不放過你!”
“你個毒婦,死到臨頭還嘴硬!”霧氣中,沈青靈現出身形,她用手搖晃繩索,程瀾驚魂出竅,哇哇大叫,“拜托彆殺我,其實我並不討厭你,我是外人,孤苦伶仃,隻能裝腔作勢,強充場麵。”
青靈不理她,繼續搖晃,程瀾淚水落下,低聲哀求,“求求你彆殺我,我願意和你好好相處,做個好姐妹好嗎?”
青靈冷笑,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三兩下割斷繩索,程瀾慘叫下墜,馬上跌落,摔得屁股生疼,她暴怒跳起,“你個小賤人,嚇唬我?”
她要衝上去動粗,青靈笑道:“是誰剛才大呼饒命?是誰要和我做好姐妹的?”
程瀾泄了氣,歎道:“算了吧,我們暫且放下恩怨,合作再探龍窟,沒準有巨大收獲!”
“我就知道你好奇至極,還會找機會潛回來。”
“你這小賤人,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