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黑暗,不知日升日落,這一刻,擎天忽然睜開雙眸,精光四射,身上傷勢好轉,功力也恢複到鼎盛。
他站起身,隻淡然說道:“我準備好了!前輩您還有什麼遺言?”
老嫗冷哼道:“死就死,那麼多廢話乾嘛!”
擎天不再多言,他暗自將功力提至十二成,猛然躍起,一腳踢飛供桌,一股怪異的感覺觸動心弦,似數道無形勁力穿透身體,接著大地隆隆震動,似萬馬奔騰從四邊八方而來。
巨大的力量如怒濤狂卷,所到之處,青石甬道坍陷,再被揉搓碾壓,轟轟聲響不絕於耳。
所處陣眼的擎天,先感覺周身氣息一滯,接著壓力四方傳來,身體像被碾壓的核桃,隨時要碎裂。
他急忙運功,透明的“玄天罩”升起,護住周身。接著逆天之力從四方席卷而至,“玄天罩”瞬間縮小,光芒暗淡。
“快,就是現在!”老嫗大喊道。
擎天無動於衷,強運功支撐“玄天罩”與巨力抗衡。力量如驚濤拍岸,一波強過一波,中間石室劇烈震動,隨時要坍塌。擎天功力運到極致,傷口崩裂,渾身浴血。特彆是他的口中,滿是淤血,唯有摒住呼吸苦撐,連吐出的機會都沒有。
“玄天罩”到極限之時,擎天左手並指一揮,無形弧光閃過,看似輕描淡寫,卻有一股奇強的引力,壓在“玄天罩”上的滅天之力忽然調轉,直向陣眼中的黑色蠶繭衝去。
“好強的‘乾坤引’,彈指一揮,引動乾坤,果然是鬼穀先師千古奇技!”
話音未落,磅礴的力量衝擊魔蛛大陣,無數黑絲顯現,繼而被力量絞殺,持續了十餘個呼吸,轟轟聲漸漸停息,大地停止顫動,懸浮的蠶繭失去黑絲支撐,搖搖欲墜。
老嫗狂喜至極,“竟然解開了邪魔絕封!”
她話音未落,消失的黑絲慢慢顯現,順著石壁飛快蔓延,直奔黑繭而去。它的顏色雖然暗淡,時隱時現,非常微弱,但速度奇快,眼看就要與黑繭會合。
就在這時,擎天手中天地劍白色光芒炫目,“浩然正氣”全力灌注,“氣鍛”九重發揮到極致,光芒伴隨著強力威壓擴散,黑絲還未彙聚就被光芒衝散,化為黑氣散去。蠶繭砰地墜落,強光之下,黑色之繭化為縷縷黑氣散去,露出一個少女的身形。
擎天並不意外,第一時間扶住她的纖腰,手指白光輕觸其額頭,助她神識回歸。片刻,唐婉醒來,看見真身顯露,臉上升起一團紅暈,“少主好強的‘浩然正氣’,連我的幻身之術都一並破了!”
她依偎在擎天懷中,無比嬌羞,想要掙脫,無奈重傷無力,渾身軟綿綿動彈不得。
“也多虧你的慧根無所不知,我們才能脫困。”
他嘴角還有血跡,神情卻無比豪邁,天地劍舉火燒天,一股強烈劍氣噴湧,化為一道白光洞穿地麵,直達天空。他抱著唐婉飛身躍出,淩空虛踏,背後映襯一輪明月,真是光芒四射,氣場拉滿。
唐婉小心臟撲通亂跳,難怪這個江湖名門才俊,多少少女為之傾倒,這卓絕瀟灑的風姿哪個女人能拒絕?
她努力平複心情,說道:“你這樣高調出關,難道不怕她發現,再對你不利?”
擎天苦笑道:“她若要真心置我於死地,就不會留下這個兩陣對衝的後門,讓我們輕易逃出。所以躲躲藏藏沒有意義!”
唐婉心想,這貴公子是不是天生缺虐,被人家兩次去了半條命,還在這一廂情願,胡思亂想,這兩人到底有什麼恩怨?
身影禦風而行,不一會兒,已到姑蘇城中,燈火已熄,萬籟寂靜。唐婉掙紮幾下,擎天知趣,將她放下。
美人十分虛弱,剛邁開步,一聲嚶嚀,差點摔倒。擎天扶住她,“仙子不在南海納福,為何潛入冥界盜鼎,還搞的如此狼狽?”
他的潛台詞是你搞這麼大事情,還拉我下水,至少得有個交代吧。
唐婉妙目流轉,閃過一絲哀傷,她不願提及緣由,隻說道:“我還要依仗少主人鼎合一的能力,尋找一位前世的友人。”
其實她不說,擎天也猜到一二,這麼大費周章複刻因果鼎,肯定與某人前世有關。他還想再追問,唐婉轉頭道:“我感到一絲法力氣息,好像有打鬥的痕跡。”
擎天以為她借機岔開話題,本能望向巷子深處,黑暗幽長,寂靜無聲,卻蘊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心中暗自感歎,這慧根除了聰慧過人無所不知,感知之敏捷也勝人一籌。
他小心護住唐婉,步入小巷深處,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人,已無生息。他用手撫摸,從一人懷中拿出黑鐵令牌,上書三個字“皇城司”。
唐婉一皺眉,“敢對官家之人動手,看來姑蘇城要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