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盈月之魂再化流光,反複穿過令狐淵身體,後者周身金光逐漸收斂,佝僂身軀,咯出幾口鮮血。
盈月的魂形同樣光芒暗淡,產生虛浮的幻像。兩人以魂力對撞,實質上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雙方都受到重創。
令狐淵口中溢血,目光更加森寒,“死丫頭,想和我同歸於儘?沒那麼容易!是你逼老夫出絕招的!”
他說完,身上的金光溢出,化為點點星光散去,身軀隨後從半空墜落,轟然聲響。
接著,風聲驟起,烏雲堆積,明月時隱時現,光芒暗淡。空中發出瘮人聲音,如滾滾悶雷傳來“老夫早在那女孩身上布下陣法,在這鏡域之中,依然是我的主場!”
話音未落,蒼茫大地劇烈震動,隆隆聲響,山峰傾倒,大地龜裂,無數黑氣化為鎖鏈升騰,如靈蛇竄出,直達天空。
“不好,他以散魂之術驅動陣法!”擎天大喊道,他對這陣法並不陌生,正是那夜城外遭遇的“魔煙索”,當時以蝕魂之力全力應對才得以脫身,現在失了肉身,法力大減,肯定難以抵擋。
盈月對陣法一竅不通,更不知如何應對。擎天瞬移而至,拉著她的手,一飛衝天,身後“魔煙索”迎風暴長,如影隨形。至雲端處,忽然透明漣漪閃動,猶如屏障,兩人魂形結結實實撞在上麵,被彈飛出去。
“魔煙索”頃刻而至,先將他們牢牢捆住,接著數道煙索透體穿過。兩人的魂形劇烈顫抖,無數陰寒的氣息蔓延,魂影光芒隨之暗淡。
“怎麼樣?這魔煙陣界於虛與實之間,無論對真身還是魂體都能奏效,滋味還不錯吧?”
擎天挺直了腰身,他的魂形虛實變幻,煙索穿過的地方已經灰化,無比的痛苦正在不斷蔓延,好像隨時要煙消雲散。可他咬牙挺住,不發出一聲痛吟。
“你施展手段,殘害他人,終會自食惡果,遭到反噬,報應已經不遠了!”他說著,抬頭望蒼天明月,大喊道“無言,我知道你還在,不要被黑暗和痛苦吞噬,振作起來!”
他聲如洪鐘,在天地間回蕩,一時間風聲再起,雲卷雲舒,明月露出雲層,光芒大盛。
“這不可能?她被我的陣法壓製,早已失去意識?”令狐淵大聲驚呼。
“妄圖用法術控製人心,忽視人性的力量,終究會失敗!”
“她隻是法器,不是人!”令狐淵絕望辯解。
天空月光更盛,驅散烏雲,光芒所及,“魔煙索”迅速揮發,化為塵煙消散。令狐淵的魂形在光芒中無處藏身,急速返回本體。剛想逃遁,地麵煙索再起,將他的身軀穿成百孔千瘡。
他目光怨毒,噴出一口鮮血,惡狠狠道“你們彆得意,即使到了冥界,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放下狠話,他周身黑氣翻湧,法力鼓蕩,猛然衝破煙索,化為一道流光衝出鏡域。
與此同時,無言的身形顯現,長發迎風,衣袂飄飄,身後映照圓月,如同仙子。
“哥哥,謝謝你!我終於找到弟弟,是時候歸去了!”
鏡域之外,金烏眼神離開盈月,投向天空的黑鏡,堅定的目光中,已做出決斷。然後飛身躍起,化為一麵雪白的圓鏡。
一黑一白兩鏡好像磁石吸引,化為兩道流光在空中對撞,黑白光芒四射,爆發出的能量掀起狂暴颶風,道觀的多重陣法頃刻土崩瓦解。餘力橫掃山穀,萬木傾斜,飛沙走石,驚起飛鳥無數。
風聲停息後,一方圓鏡在空中緩緩懸轉,一麵黑,一麵白,反射柔和光芒。黑白之光反複投射在擎天和盈月身上,兩人麵色逐漸紅潤,重獲生機……
三日後,郊外,十裡長亭,依依彆情。
“師兄,師姐夫婦對你深懷歉意,所以沒有來送彆!”
擎天淺淺一笑回應,顯然還沒有走出昨日哀傷。盈月掌心翻轉,明鑒懸浮其上,光芒內斂,“你我和明鑒皆有仙緣,你為何果斷放棄?”
“我不想時時憶起傷心過往,畢竟我已經有過那種刻苦銘心的記憶。”
盈月目視明鑒,感慨道“他們本是孿生仙子,因為犯了天條,被種下天咒,背靠背而生,卻永遠無法相見,真是極其殘酷的懲罰!”
“他們能感受彼此的存在,或許已經足夠了!”
又是片刻無聲傷感,盈月眼中含淚,喃喃道“他們姐弟有情有義,以自己精元化陰陽神光,讓我們起死回生,這份情義盈月永世不忘,我會善待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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