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的嗅覺,也靈敏了許多,隔著褡褳,都能聞見窩窩頭的有點發餿的味道,勤儉節約的破曉為了不浪費食物,明明不餓,還是將它們一口氣吃完。
破曉可以推想,自己的感知會隨著行氣周天的加速而水漲船高,然而接下來的幾天,無論他怎麼勤學苦練,依然是半日一周天,就此止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何以解惑,唯有小娘皮?
於是破曉低三下四地問了林清兒數次,卻毫無回應。
就這樣,很快到了月擂之日,破曉的所有心思都轉移到跟無邪的生死局上,這才是頭等大事!
哼哼,什麼生死局?是重逢局才對,煉氣突破的破曉已然不將月擂放在眼裡,卻又泛起新的隱憂。
因為他感覺以現在的實力,一路打入年擂應該沒問題。
而可以操控屍魃的無邪更是沒問題,如此,豈不是他和她最終還是要分個生死?
算了算了,彆算太多了,今日事今日了,明日事明日當,車到山前必有路!
破曉自我寬解,還是著眼於今晚跟無邪的重逢上。
月擂自是在月底開打,和下旬的初擂相隔一天,一個在晚上,一個在下午。
昨天的初擂是食行首坐莊,各行首所簽的新擂手每月可地下觀擂一次。
下旬的初擂頭名有點吃虧,隻有一日的恢複期。
破曉和無邪則養精蓄銳了好久,更加勝券在握。
由於武士袍都破了,一直沒有送新的給自己換,破曉隻好從褡褳裡取出針線,將一條條裂縫仔細縫好,也顧不得這種男工女紅、有損男兒形象的模樣被林清兒從鏡像中看到了。
他又將那粒辟穀丸也塞在懷裡,便盤坐在蒲團上,貌似打坐,其實心不在焉,隻等林清兒或其他管事的通知自己下去。
天色已黑,繁星透過屋頂的白紗頑皮地眨眼,破曉終於等來了林清兒的通知:“庚號擂手,即刻前往擂場!”
看到地板中央的圓洞開啟,破曉迫不及待地跳下去,沿著空無一人的地下長廊小跑起來,心情浮蕩,想著跟無邪見麵的第一句話該怎麼說。
當他從地下長廊的另一出口上到擂場後台,在一名保丁的指引下,進入擂手區,卻發現已非初擂時的大開間,而變成了一人一室的小廂房。
破曉和無邪擂前相見的希望落個空,瞅瞅在自己門口警戒的兩名帶刀保丁,好不容易忍住了闖出去尋找她的衝動,將目光轉回麵前銅鏡的鏡像,此時尚未開場,擂台空白一片。
他壓下浮躁,舍凳不坐,就地打坐調息,平心靜氣之後,試圖利用變強的聽力和嗅覺去感知無邪的存在,因為她肯定也在臨近的小廂房內。
然而,他剛集中注意力,就被激蕩的鼓點打亂,隻見鏡像之中,一位白裙飄逸的女子從台側翻了上來,跟著鼓點的節拍,一連串的空心跟頭看的人眼花繚亂,甚至看不清她的模樣,一路翻到了擂台中央。
破曉的目力即便增強,也隻能看個玲瓏的身影。
但見鼓點不僅不歇,反而越來越密,女子亦在原地繼續空翻,翻得越來越快,已然看不清人影,就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破曉看得都喘不過氣來,以他現在的眼光,也算內行看門道,卻感覺女子的空翻速度乃至落地角度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極限,幾乎近妖。
驀地一聲鑼響,女子原地立定,不是小娘皮林清兒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