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寧更是脆生生跪哭,說了一大圈她才算弄明白,感情是說她自己有才有藝,而她就是勳國公府的異類。
定王倒是沒落井下石,可那樣子根本就是連看他笑話都不屑。說出的話更是冷冷的:“都說要德才兼備,那品評為人,自然是德在先,才在後。
但才都如此上不了台麵,德更無從談起。何況滿嘴胡說八道,也不配賞什麼花了,就跪在這兒,把女戒抄一百遍,再回家閉門思過一月,去去骨子裡的野性。”
她雖然不願意他像關照於小娘子那樣關照他,但這懲罰還是讓她氣不過,花了大力氣才忍住沒跳起來把他那張麵無表情的白臉抓花。
後來東平郡主一句“長姐如此,妹妹也好不到哪裡去!”算是給韋寧也判了死刑,更華麗麗地給她拉了一個新的仇恨。
於是大好春光,盛傳的郡主府百花盛開、十步一景,她都無緣得見。還得忍著膝蓋斷裂,在老嬤嬤的監工下,端著腕子,把又是弧、又是圈,勉強隻認得一半的女戒,抄得儘量小巧精致。更彆提還得忍受韋寧從牙縫裡擠出的指責。
癟著肚子寫到傍晚,她手腕都要折了,才了不到三分之一。
韋寧卻收了筆,挑釁地斜她一眼,柔聲叫了句嬤嬤,恭恭敬敬地捧了送上去。
“字跡還算工整。辛苦韋二姑娘了。但郡主說,既是一母同胞,就該有福同享。”
韋寧氣得恨不得把她連同她寫的鬼畫符都撕了。可撕了更沒時候能結束,越想越氣,當時就哭了。到了亥時,她妝也花了,釵也掉了,裙也皺了,整個人就像是雹子打過的花。
東平郡主才大發慈悲讓她們回去接著寫。
上車的時候,韋寧崩潰大哭,韋莫臉色鐵青。
她心裡更難受。
她招誰惹誰了?誰不知道會才藝好?誰不想會?可不會才藝怎麼了?怎麼就有罪了?她憑什麼就得悶在屋子裡,學那些討好他們男人的勞什子?
就是學會了也絕不演給他們看。她憤憤地,直到做夢還想著這些事。
夢裡前半段還好,她把他擒來,指著鼻子狠狠教育了一通。可後來事態就不受控了。他就跟聽不見一樣,任憑她氣炸了,他也就不屑地笑笑,自顧自悠閒地東走走、西看看。最後直把她氣得醒了。
她憋的難受,想喝口水,可頭暈目眩,膝蓋都腫了,手腕也抬不起來。
她到底為什麼要穿過來啊?更為什麼要從晉陽回來?
她終於也忍不住啜泣起來。
“大嫂?”溫冠玉忽然出現在屋子裡。
她嚇了一跳:“你,你怎麼進來的?”
“大嫂,我不能多說,這是給您的藥。府外很多高手守著。您再忍忍,我已經告訴三弟了,一定想辦法救你。”
“彆,千萬彆來,我沒事!我很好。”可溫冠玉已經不見了。
“彆來——,彆來啊!”她忍不住喊。
“姑娘,怎麼了?”染墨急火火地披著衣服進來:
“沒事!做了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