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思又睡了兩天。這次是睡不是昏,所以她對外界有感知。她隻是太累,懶得動,更懶得醒。
其實也是不願意醒。她心底有點貪戀睡著時被擁抱的感覺——安全、安心。那是她從不曾感受過的被嗬護、被寵溺的感覺。迷糊中,她察覺到他在輕哄著她、安撫她,她會不自覺就靠上去,窩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
可三弟還沒找到,她不能這麼睡著。
這麼想著,她終於醒了,還是沒力氣,沒能坐起來,隻轉了轉頭。
屋子裡處處彆致,家具擺設無一不精,隻是比尋常略矮了些。她正覺得奇怪,就看見男人坐著輪椅進來,手中捧著個托盤,托盤裡放著個白瓷盅。他帶著銀白的麵具,一縷白發就垂在白瓷盅旁邊。
她忽然覺得熟悉,又一下子想起來定王來。
“餓了嗎?”男人聲音沙啞,語調僵硬。
她又細看。
不,不會是定王。這人的聲音、語調、膚色、頭發、雙腿都和定王有很大差彆,尤其神態。
定王雖帥氣,但骨子裡是透著乖戾、詭譎。可他不同。他平和、安詳,像是無欲無求的上仙。對,無欲無求。定王可從不是無欲無求的。
她正走神,被忽然的觸碰驚醒。男人正拿熱毛巾給她細細地擦手。
“還是我自己來吧!”她其實也沒什麼底氣,畢竟這件事,那人做了很多次,而她其實除了沒什麼力氣,也覺得挺享受。“你是誰?這是哪兒?”
至少,她確信眼前的男人肯定不是化形的白狐。那個忘恩負義的小敗類,即便沒把她踹下來,也絕不會侍候彆人。它骨子裡就覺得它自己才是主子。
想到她正兒八經地考慮化形的事,忽然覺得好混亂。化形、瞬移,這可都是扯得不能再扯,離譜到不能更離譜的事。
可不然怎麼解釋她真的瞬移了呢?
等等,她怎麼就斷定她一定是瞬移了呢!說不定根本就是幻術!幻術可比瞬移、化形靠譜得多。也根本就沒什麼九尾白狐。不過是設計好了誆她的。
所以他才會覺得眼前的白發男像定王。更有甚者,他或許根本就不是她看到的樣子。她或許還在幻術裡。更或者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就是為了誆她為他們去乾隻有她才能乾的事。
說不定和輪回有關,畢竟雲燁提過幾次,顯然很感興趣。說不定東平郡主也隱約知道點什麼。不然怎麼就為了她幾句話,就不殺她?
“張嘴?先喝湯!”見她還愣著,他極溫柔地說。湯勺已經到了她嘴邊。
她挑眉,聞到一股雞湯的香氣——很純正,沒加“佐料”。
也對,他們知道她百毒不侵,自然不可能現在就在這點小事上露馬腳。
“肚子不餓?”
“餓!”管他呢,填飽肚子,快點恢複才是真的。
他淡淡一笑,好看的嘴角上揚著,又細心地拿手絹擦溢出她嘴角的湯汁。又從旁邊拿了幾塊點心喂他,這才又柔聲問:“你從哪兒來?怎麼進來的?”
“這是個好問題。但我並不太清楚。不過,我猜測我是被人迷暈了,扔進來的。”
他看過來,眼神裡的情緒濃的化不開。她猜,那即便是心疼,也一定是裝的。她便皺眉問:“我什麼時候能走?”
“離開?當然!等你好了,隨時可以!不過——,你在這兒才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