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元秀那麼頹喪,她實在沒忍住,就安慰了幾句。
“鹹吃蘿卜淡操心!”紅絲的思想忽然在它腦子裡說。
“這叫大度!”金龜悠悠地說。
“嘿——,你們倆這是調侃我?長本事了?既然醒了,有沒有興趣下去逛逛?”
“嗷嗚——”白狐弱弱地叫了一聲。
“馱我!”金龜傲嬌地對它說。
白狐撲棱一下子站起來,圓眼鏡瞪完又弱了氣勢,最後還是艱難地站在了凹台下。
金龜邁著四方步喜滋滋地。可下一秒就樂極生悲,一腳踏空,好在摔進白狐柔軟的厚背上。
“你們倆注意點,彆得意忘形,被人發現了,惹禍上身。”紅絲嗖地就盤在她手腕上,儼然就是老大。
白狐閃出一道白光,就帶著金龜消失不見。遠處驚起無數飛鳥。
“小心點啊?彆掉下來!”她還是忍不住喊。
甘雨嗖地出現在窗外,鈴蘭也在後麵喊:“大公子,您喊我嗎?”
“沒,沒事了,我嗓子癢,隨便喊喊。”
“這借口,真爛。”紅絲不無嘲諷地說,“還有,你對金龜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覺得它是麵捏的?”
其實她是真這麼覺得。紅絲速度快,又是奇毒,誰敢惹?白狐的瞬移也足可自保。真就剩下金龜了,個頭不大,血有奇效,怎麼看都是任何人覬覦的對象。
她感覺紅絲冷哼了一聲。便突然問:“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問完了,她就是莫名覺得紅絲翻了個白眼,可它根本沒有白眼仁好嗎?
紅絲裝睡不理她,她便也不去打擾,自己悠悠達達地往前走。
入眼皆是一樹樹淡紫,高低錯落,再配上香氣繚繞,燕鳴鶯啼,簡直如入仙境。
細細看來,雖然有的高大粗壯,有的矮小聚集,竟然都是丁香。難為他怎麼想的?竟然在整個山莊隻種一種樹。
一隻冕雀倏忽間落在樹梢,嫩黃烏黑的羽毛與淡紫花穗相映成趣。它嘹亮地鳴叫了一聲,她便知道裡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等元秀出來找她的時候,她剛好就到了院門口。
進了院子,她實在是由衷地佩服元秀的辦事能力。
無數悠長的氣息隱在暗處,當真是把這處守得密不透風。而且,即便是她,明知道位置,也沒看出藏人的一點端倪。
屋內那藥池挖的更是工整,內外兩層連通處更是處理的極好。她不過就是提了一嘴,在外層泡藥、加水,他便在連通處加了濾網。池底池壁的白條石更是比她預想的知道多少乾淨整潔多少倍。
最讓她稱心的便是那一大排藥架和寬大的操作台了。
至於不遠處一看就是給她準備的休息軟榻和屏風,更是足見他的細致周到。
她細細地挑揀了藥材,親自稱了,投在藥池外層,又盯著加好熱水。直到幾次檢測完藥液確實安全,任何環節沒被人動過手腳後,她才轉到屏風後麵,讓元秀扶著他進藥池。
嘩啦啦的水聲很快傳來,卻沒聽見預料中的悶哼聲。
她轉出來,便看到元秀一臉擔憂。而他額上已經有了細細的汗珠,臉頰更是漲得紫紅,水下皮膚的斷痕也尤為清晰恐怖。唯一還好的恐怕就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了。
“也對,你久經毒發,自然比彆人能忍些。感覺怎麼樣?”
“還好!”
她倒是笑了。“你的感受可以判斷效果,想法子改進,不妨說說。”
“針紮似的疼!從每個毛孔直紮入骨頭裡。”
“正是這個意思!今天能熬過,明天就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