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於慧茹盯著兩人歡好,對她來說實在是最殘忍的折磨。尤其在她費儘心機,還欲壑難填,當著心上人的麵被戳穿,被他鄙夷到泥土裡之後。
但她再不敢動任何手腳。這次主人催發聖丹兩成的威力,已經讓她痛不欲生了。何況:
“再不乖乖聽話,我有一萬種比成為底肥更美好的結局給你。”
主子那雙能看透一切的棕紅色的眼睛一閃而過,讓她不寒而栗。她隻能把所有的情緒都恨恨地融入到法陣的加固之中。
可一抬眼,兩個人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甜蜜相擁,濃情蜜意。她求而不得的東西,他就這麼隨意給了一個陌生人,還一臉滿足地在她秀發間小心翼翼摩挲沉醉地嗅著她的馨香。她嫉妒得發狂。
但她的恐懼、憤恨、惱怒等等所有情緒,即便要把她撐爆,她都不敢讓其噴發出來。她隻能煎熬著,憤憤地想著等他們乾柴烈火之時,就把他們都吸乾,以提升她操控法陣的力量,她還要把那女人榨成乾屍再踩成齏粉。
直到半個時辰後,她再沒有多餘的力量可以鞏固到古槐法陣中,才反應過不對來。
她們怎麼還隻是抱著呢?主人的藥沒人能熬得住。難道藥失效了?隻這麼想了一下,她就嚇出一身冷汗,仿佛褻瀆了至高無上的主子一樣。
實際上,華無思對敵經驗太少,起初的確沒注意到自己中招了。
與他意外的肢體接觸,讓心底旖旎一片。那是一種即便是在數九寒冬也溫暖如春的感覺——無關情愛、無關原始的衝動,是一種平和的滿足。或許,年輕時候刻骨銘心的愛情,在回歸生活的柴米油鹽之後,再相擁,就是這樣的滿足。
這樣的美好是她從未體驗過的,讓她不自覺地就放縱自己沉醉其中。
而她不聲不響,不爭不紮地躺在他的懷抱裡,讓他想起十幾年前,那個圓滾滾的肉乎乎的小女娃賴著他的情景。她和兩年前的放得開截然不同,更沒說著“他太嫩”,“她能給他當媽”這樣怪異的話。感受到他臂彎裡溫溫柔柔地安靜地女孩,他驀然想起她的話。他也想說:這姿勢我頂喜歡。我按你說的泡完熱水澡,也曾幻想過,能有這樣一個暖洋洋、甜膩膩的擁抱。
他揚起嘴角,趁著她後腦勺沒長眼睛,在她秀發上蹭了一下,她的發香順著鼻腔直衝腦際,仿佛喝了一杯回甘的陳釀。
一股熱流從小腹傳遍全身,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抱著的不是那個可愛軟糯的小女孩,而是個女人。
但這是他珍視的女人,連他都不能褻瀆了。他趕緊收攝心神,竭力控製著搭在她腰間的手臂,可還是情不自禁,他的手指慢慢攥成了拳,整個人都僵硬住。
不,這不對。他想躲,卻舍不得。
但他不能,他決不能在這樣的時候玷汙他捧在手心裡的人兒,更不能讓她把命搭在這兒。
他喃喃地喊她,“阿無!”
他沙啞隱忍的嗓音一下子把她喚醒了。她馬上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可已經晚了。
她試了幾次,但那人的藥太過陰毒。即便是她也不能一下子解毒。她需要時間,要調配解藥,更要想下一步的對策。那就隻能——
將計就計!
她轉過身,冰涼的手指撫摸上他漲紅的臉。
他抖了一下,眼神迷離,主動把臉又往上湊了湊。
她趁機便把緩解的藥物塗在他鼻下。
有那麼一瞬,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迫得她隻能把頭埋在他肩窩裡,聽著他粗重的喘息,感受到了他在極力克製。她趁機把他那塊玉佩放在他懷裡,又拿了兩個她改良過的防護法陣,也一並放在他懷裡。
“再忍忍,我需要一個時機。”
她輕聲在他耳邊說,他混沌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晰,但他極不願打破這份靜謐的幸福。幸好,她說“彆說話!”
他甚至已經能聽出她在假裝地情動難以自製。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喃喃地叫她:“阿無!”。
但她這會兒沒空理會了。
因為剛剛,就剛剛,她感受到了,想要穿過來的白狐和金龜在半路受阻,嘭地一聲掉落在八陣空間裡。
金龜四足頭尾都蜷縮進龜殼裡,白狐則一臉懵逼地看著遮天蔽日的沙漠,直到在意識裡聽見她肯定的答複,才確定這的確是八陣空間。
空間?可空間不是外麵,也沒有她,不接觸,金龜的能力根本發揮不出來,她的毒還是解不了啊?
白狐急了,也不等她說什麼,叼住金龜連著幾次穿梭變換。但每一次出現,還是沙漠,最後它還嘭地一聲,四肢攤開著掉落在看不見的困陣球形的穹頂上。
兩小隻的不聞不問,視而不見,對穹頂內的紫火簡直就是挑釁。接連的砰砰聲,也擾得它又驚又怒,再顧不得龜縮保存實力,向穹頂的小白猛衝。
又是嘭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