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旭烈格爾的臉色忽然變了,眼中狠厲得嚇人。手裡的力氣也不由重了,像是怕林昭昭消失不見了一樣。
“啊——!”林昭昭疼得叫出了聲,他的手腕像是要被掐斷了。
好在林昭昭這一聲喊痛,將旭烈格爾從陰鷙的情緒裡拉扯了出來,手很快鬆了開來。
然而躺在桌上的人卻不掙紮了,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樣。
“也是,你們草原上的人都一個德性,談什麼禮義廉恥。彆人的妻子都想搶就搶,更何況我這種送來的玩物,在你們眼裡,連人都算不上吧。”
說著說著,林昭昭竟然笑了:“等什麼呢,首領大人。想玩就玩吧,等玩膩了您是想把我扔了,還是送給彆人玩,還不都是隨您心意。”
林昭昭死盯著男人的臉,期待對方露出更加暴怒的神情。
字字誅心,句句入骨。
想戳一個人痛處不是多難的事。隻要你們彼此熟悉,隻要你心裡埋著憤怒,那些張嘴即來的話,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我在你眼中原來是如此可憎可惡的樣子嗎?”旭烈格爾望著他,往後退了幾步,他的神情果然是動搖了。
但流露出來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落寞。
林昭昭心裡像是被針刺著,他撐著桌子坐起來,低下頭整理著衣裳,刻意不去看男人的臉。
沒有爆發林昭昭想象之中的爭吵,旭烈格爾默默離開了。說來也是奇怪,這明明是旭烈格爾的王帳,要走也該是他林昭昭走。
“今日下午我不講學了,讓他們彆等了都散了吧。”和阿古蘇交代了一句,林昭昭就縮進了自己氈包裡,直到晚上也沒有出來半步。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見林昭昭一幅氣悶鬱結的模樣,蘇合小心詢問,“可是同首領吵架了?”
林昭昭後仰在硬枕上,懶懶地斜了蘇合一眼:“你怎麼知道?”
“哈,我猜的。”蘇合撓了撓頭,心想少爺你但凡出去看一眼首領的臉色,就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
“少爺,您和首領大人之間發生什麼事了?”蘇合繼續試探。
“問那麼多乾什麼?”中午發生的那些事打死他他也說不出口。
“我也不想問這麼多,這不是要早做準備嗎?”蘇合尷尬地搓了搓手,“要是這兒實在容不下咱們了,少爺您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收拾收拾,找找跑路的法子。”
“跑?就我們兩加起來也跑不出五裡地。”林昭昭長歎一口氣,“你放心吧,還沒到要將我們掃地出門的地步……”
“少爺,你不妨說說?蘇合或許能幫您出出主意?”
“有什麼好說的。”林昭昭又吐出一口氣,漫不經心地說,“就是他要一個東西但我沒給他,然後就吵架了。”
“什麼寶貝啊。”蘇合愣了愣,勸說道,“少爺,我們如今在人家地盤上。您不是常說嗎,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話用不到這兒。”林昭昭沒好氣地說,那寶貝可是你少爺我的貞潔。
“哦,我看首領對少爺您挺好的,應該不會奪人所愛。”蘇合小聲說,“就算少爺沒有將寶貝送給他,首領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斤斤計較吧。”
“不是我不給他,是他……不能強要!”林昭昭臉上泛紅,他胸口憋著氣,想全都吐出來,“這是兩回事!他若真迫不及待我給他又怎麼樣,但他要是強那就是根本沒把我當個人看!”
“其實他不把我當人看也沒什麼,畢竟連我自己的親爹都沒當我是個人。就當是我自己命賤,我認了。”林昭昭嘴角緊抿著,眼神暗了下來。
可又為何……要對他這麼好?
林昭昭不想困在前塵往事裡。
但上輩子的那個滿是酒氣的旖旎之夜終究是成為了他心裡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即使是再來一次,他也沒有機會去向那個的旭烈格爾求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