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一個人的心有那麼重要嗎?”
“不重要,我以前不會在意。”
“哎,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草原那麼多好女孩捧著心送到你麵前,你都看不上。”沙拉裡格雙手抱頭,躺在地上,“等等唄,反正她的人都是你的了,你得到心也是遲早的事。”
“她不是我的人。”
“啊?”沙拉裡格難以置信,旭烈格爾和那樣美的人日日夜夜睡在一個氈包裡居然能忍住什麼都不做。
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旭烈格爾闔上眼眸,語氣有些疲憊:“她說……我若碰她,她寧願一死。”
“這麼貞烈?”沙拉裡格看著天上的星星,忽然想到畫本上的一段,“她不會是在大夏已經有心愛之人了吧,然後被你搶取了回來,所以才會對你沒有個好臉色……”
“砰”的一聲異響!旭烈格爾手裡的酒碗四分五裂,尖銳的陶片碎了一地。
沙拉裡格被嚇得坐了起來:“我隨口亂說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走了。”旭烈格爾黑著臉站了起來,一個下午的廝殺才排遣掉的暴怒又肉眼可見地在他身上躁動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回去砍人……”看著男人漸遠的背影,沙拉裡格悄悄咽了咽口水。
林昭昭坐在榻邊,手裡握著書卷。氈包的窗子壓著一條小縫,位置剛好能讓他瞧見外麵路過之人的臉。
“怎麼還沒有回來?”林昭昭眼睛還看著書,心緒已經飄去了其他地方。
天色已經很晚了,這個時間還沒有回營地,不會是遇上什麼事了吧……
不,不可能的!那個蠻子能遇到什麼危險,就是再凶殘的野獸遇到他都要繞道走。
可要是萬一呢……
雖然上輩子沒發生過這種事,但自從他重生以來,已經有很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比如被趕回水夷族的其其格,又比如與他不對付的大巫一脈……
難道遇到其他部族的伏擊了吧!不應該啊,血狄風頭正盛,草原上誰奈何得了他?
林昭昭漂亮的眉頭皺在一塊,他指節不安地蜷縮著,絲毫沒察覺珍愛的書卷已經被自己揉成一片褶皺。
“首領回來了!”
聽到外麵有人說話,林昭昭立刻將手裡的書丟下,踩上靴子,想出去看看。
他掀開厚重的門簾,一眼就在人群裡找到了那道身影。
火光之中,男人騎著越影馬,身姿高大挺拔,神色隱匿在昏暗的夜色裡,無法看清。
然而林昭昭卻留意到男人手臂還有胸膛上都綁上的布條。
這些布條還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
旭烈格爾受傷了。林昭昭怔了一下,連忙放下門簾,回氈包裡翻找了起來。
“蘇合!蘇合!”他大喊。
“怎麼了,少爺!”以為發生了什麼要緊事,蘇合連忙跑了進來。
“我娘留給我的那瓶靈寶止傷膏呢!你幫我收在哪裡了?”林昭昭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櫃。
“怎麼了,少爺,您哪傷著了?”蘇合忙過來一起找,“應還在那個落鎖的老匣子裡,我給您取出來。”
“少爺,靈寶止傷膏。”沒一會兒,蘇合就翻出一隻銀梅花式的藥罐,“您哪傷著了,我給您上藥。”
“不用,我沒傷著。”林昭昭頓了頓,“你去將這藥膏送給首領。”
“送給首領?首領受傷了?”
“哪那麼多話,讓你去你就快去。”林昭昭推了蘇合一把。
蘇合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坐立不安的青年,還是停下了腳步。
“這靈寶止傷膏您以往每年寒冬念書習字,手上凍瘡再痛再癢都隻舍得抹薄薄一層。”蘇合輕聲說,“少爺,藥膏珍貴,您還是親自送過去吧,這樣首領才能知曉您的心意,解開誤會啊。”
林昭昭垂眸盯著蘇合手裡的藥罐,遲遲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