輜車轉動,蹄聲疊遝。
“少爺,您真要這樣打扮?”
“當然,畢竟去的是大夏的城池,咱們肯定要掩人耳目。”
蘇合望著銅鏡裡的玉麵青年,一襲荔色白蟒箭袖,外披玄狐鬥篷,原本披散的黑發梳成整齊的綰髻。
翩翩玉樹映風前,儕輩如君最少年。
一時間,蘇合仿佛又瞧見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林府少爺。
“少爺,你這哪是掩人耳目啊,分明是引人注目啊。”
“你家少爺天生就是這幅模樣。反正旁人認不出我的身份就行了。”
林昭昭說得義正嚴詞,但也懷著自己的小心思……因為完全不敢向旭烈格爾表明自己是男人的事實,所以林昭昭就想到用這種“男扮女扮男”的彆扭法子來試探旭烈格爾的態度。
也不知那蠻子看到他這幅裝扮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懷著忐忑緊張的心情,林昭昭在蘇合攙扶下走出了氈包,而旭烈格爾已經穿著一身玄色皮裘同車隊一並候著他們了。
“走吧。”旭烈格爾頭上還係了條幅巾,遮掩住了一條條發辮。在看著林昭昭上車安穩坐下後,就轉頭命令隊伍出發了。
“他怎麼就這麼個反應?”一上車林昭昭漂亮的嘴角就耷拉了下來。想到方才旭烈格爾平平淡淡的神情,好像比往日還冷淡些,他眼裡難免露出一絲沮喪。
“少爺是在說首領?”蘇合問,“首領好像沒看出您有什麼不妥啊。”
“不妥?本少爺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他見著我不該露出癡迷之色,久久無法回神嗎?”林昭昭捏緊拳頭說。
“少爺您確實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可您現在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啊!”蘇合無法理解自家主子的忿忿不平,“要是首領現在對您露出癡迷之色,那我們……豈不是要出大麻煩了嗎?”
他沒敢說“少爺您貞潔難保”這樣直白的話。
“你不懂。”林昭昭雙手抱胸負氣地說。
有的話他沒法和蘇合說明白。
而且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明明是上輩子水到渠成的事,這輩子竟然會讓他如此心煩意亂、坐立難安。
輜車外,旭烈格爾領頭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這次出行他沒帶太多的人,沙拉裡格也被他留在營地看家,隻帶了身寬體壯,看著更有富態養的達日巴特。
“剛剛那位上車的那位真的是我們夫人嗎?”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了,達日巴特還忍不住回頭向後麵的輜車張望,“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我還以為是大夏朝的皇太子來了呢!”
“達日巴特大人您說得就好像自己見過大夏的皇太子一樣。”旁邊有人打趣道。
“大夏的皇太子怎麼了?說來說去,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一雙眼睛一張嘴。若真比起容貌氣度,我看啊,連我們首領的女人都能壓他一頭呢!”達日巴特不服地說,“首領您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嗯。”騎著黑馬的男人望著前方,目不斜視,心思倒也沒有放在達日巴特幾人的閒聊中。
旭烈格爾感覺自己有些異樣。
今日他的洛初明明是男兒扮相,少了許多女兒家的嬌媚可人,多了幾分他沒見過的清冷矜貴。按理來說,穿的這般嚴嚴實實應是不該有什麼惹人遐想的……誰想他方才就看了這麼一會兒,大白天裡,又開始心癢難耐了。
果然是忍耐太久了嗎?旭烈格爾捏了捏鼻梁,他自覺像那不得滿足的野獸,日日夜夜,躁動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