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莫名其妙坐到了馬車上，卿卿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林世豐輕輕握住她一隻手，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卿卿。”
與其說是安慰她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卿卿不解地看著他：“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林世豐眉頭皺著，語氣頓了頓，還是說道：“皇上要召見我們。”
卿卿沒明白，“還有我？”
“嗯。”他有些不安，盯著少女露在外麵的雙眼，“不要怕，一切有我。”
說完忍不住抬手確認她的麵紗有沒有戴好，再三叮囑，“切記莫要把麵紗取下來，可知？”
卿卿微微點頭，垂眸將視線落在自己被握著的那隻手上。
男人寬大的手將她完全包裹，就在這時，對方突然試探性小心翼翼地問：“卿卿，倘若我做了一些錯事，你可會原諒我？”
卿卿好奇地望向他，“什麼樣的錯事？”
林世豐的話瞬間哽在喉嚨，望著少女皓月般的眼眸，不住心虛的移開視線，“無事，隻是說說罷了。”
卿卿若有似無的哦了聲，微微掀開一點窗簾欣賞馬車外的風景。
從官道商鋪到宏偉朱紅的宮門，等下了馬車宦官在前麵帶路，“彆讓皇上等著了，快隨雜家來。”
經過七扭八拐的宮路，他們被帶到了戒備森嚴的書房前。
年邁的老皇帝正坐在案前批奏折，身邊還坐著十三公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們……不，準確的說是看著她。
這是林世豐第一次被聖上召見，內心卻沒有絲毫喜悅，臉色隱隱有些灰白。
卿卿隨著他下跪行禮，頭微微低垂，她聽到正前方筆落置的輕微動靜，隨後就聽老皇帝粗啞的嗓音緩慢響起：“林世豐，你好大的膽子。”
林世豐深深地跪在地上，沒人看得見他的神情，“皇上恕罪，微臣確有難言之隱。”
老皇帝不管他，蒼老的臉龐還殘留年輕時的英俊風流，視線落在戴著麵紗的少女身上，“你便是楊家之女？”
卿卿回道：“是。”
她的嗓音如天籟般悅耳動聽，又似深林中流淌的泉水，透著與生俱來的冷淡與神秘。
早已枯朽的心有一瞬間的回春，老皇帝微微眯起略顯渾濁的雙眼，聲音威嚴有力，“取下麵紗。”
跪在地上的林世豐背脊驀然繃緊。
卿卿依言取下麵紗，昳麗至極的臉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昏暗的室內都遮擋不住她泛著珍珠光澤的玉顏。
書房內陷入寂靜，上首似乎連呼吸都停滯住，良久良久，方徐徐歎喟：“世間美人千千萬，朕以為朕看開了，如今才知原也不過是井底之蛙。”
老皇帝蒼老的臉多了以往不曾有的風采，恍若返老還童，起身走到少女麵前，親自將人扶起來，“楊氏女，你可願入宮？”
跪在地上的林世豐一時顧不上尊卑，倏然抬頭，臉上的驚愕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