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柔弱的抬起頭,醞釀的台詞還未說出口,視線在觸及他身後的少女時整個人呆滯住。
隻聞世人說太後“凶殘”,卻無人知太後竟是天人之姿。
卿卿打量他,一身普通冬袍看上去並不是在皇宮做事的人。
安容比卿卿更快認出地上的人,猜出他的用意,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哪兒來的刁民好大的膽子,竟敢衝撞太後。”
“來人,將這刁民拖下去。”
許禎慌了,等機會等了好些日,眼見馬上要出宮他才偷偷溜出來,方才衝出來也並沒有想太多。
“太後娘娘饒命!我、我不是有意的……”
小鹿一般的眼睛含著眼淚,一張俊秀的臉有幾分雌雄莫辨的秀氣,害怕的模樣我見猶憐。
卿卿覺得他的嗓音有些熟悉,便說:“你是戲班的人?”
許禎連忙點頭,眼神有些癡癡,“我看雪化了,便想出來逛逛,不是有意衝撞太後娘娘。”
借口很拙劣,心機也很低級,甚至不知用尊卑之稱,而是用“我”。
這些就夠他死幾次了。
安容神色更為冷峻,嗓音中的尖銳都有些壓不住,“放肆!無知刁民,太後麵前豈容你這般自稱!”
“無事,安容你先退下。”卿卿開口製止他。
安容神情微僵,下一秒又恢複正常,低低“喏”了一聲,默默退到一邊。
卿卿看向還跪在地上的人,“你是演花旦的人?”
計劃如自己預想一樣展開,許禎心口直跳,輕咬下唇,鹿眸波光閃閃,“回太後,正是。”
少年那點心思實在太明顯,但卿卿不是那種喜歡隨便治人罪的人。
“以後不要再亂跑了。”
說完沒有再理他,扶著安容的手繼續往前走。
許禎急了,剛想再說什麼,嘴突然被捂住,他被兩個小太監勒住,強行拖走。
“不要臉的賤蹄子!太後豈是你這種賤民能肖想的!”其中一個小太監啐了他一口。
原想勒死他丟井裡,但怕太後問起,最後兩個小太監隻是將人毒打一頓,再一番警告這才作罷。
臨走時一個太監妒恨他模樣姣好的臉,方才就是這張臉吸引了太後娘娘注意。
越想越是嫉妒,便在他臉上劃了一道。
“啊!不要!!”臉就是許禎的命,幾乎下意識抬手護著,然後被另一個太監掰開。
刺痛在臉上蔓延,液體順著臉頰滴在地上,是血。
等班主看到滿臉是血跑回來的許禎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問他怎麼回事。
許禎隻覺得臉疼,推開他跑到鏡子前,一條血肉模糊的傷口從眼角位置一直到下巴,整張臉都毀了。
“啊啊啊!!!”少年崩潰地把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
班主稍一想就猜到他剛才肯定衝撞了什麼貴人,警告他那麼多次都被當耳邊風。
馬上就要出宮了,真出什麼事他可不想死!
班主幫他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把他看得緊緊的,直到出宮都未曾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