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征,有啊,裡麵有一座石廟,石廟裡據說有個機關,一般人接近不得。”
“你確定是石廟而不是寺廟?那麼,廟裡還有和尚?”
“僧人早被趕走完了,現在廟裡住著的都是這些綠林好漢,據說,至少有五十人之多。”
“綠林倒不假,好漢卻未必,應該是一些烏合之眾吧?”
“是,是,是一些烏合之眾,爺爺說得對極了。”
“你很不簡單呀!你隻聽店老板說過一回,就能記得這麼清楚,可見你記性很好?那麼,我再問你,剛才店老板為何要殺死我的書童,他又什麼時候招惹了你們?”
“爺爺,這回店老板要殺死爺爺的書童是因為爺爺的書童在向小的打聽前往錦桯山的路引起店老板的警惕,才準備殺人滅口的。”
“爺爺本想饒你不死,無奈留你下來,你也會繼續禍害彆的客人。因此,爺爺替天行道,今日處死你,你可彆怨爺爺心狠。”雷鎮揮劍朝店夥計脖子上抹去,店夥計悶頭倒下,死在雷鎮劍下。
雷鎮來到店老板房間,對店老板說:“適才你夥計什麼都對我說了,現在留你也沒有什麼用了,你去黃泉路上陪你的夥計去吧。”邊說邊挺劍朝店老板胸口刺去。”
這店老板本來嘴巴挺硬的,這回發現雷鎮來真的了,連忙跪下來磕頭求饒道:“雷公子饒命,小的還有話要說,我那個夥計所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雷公子真的殺死小的,那麼這些秘密都隻能石沉大海,永無明白之日了。”
雷鎮冷笑道:“雷某不是救世主,沒必要知道你這麼多秘密,雷某隻知道殺了你搗毀這個黑店據點就是替民除害了。”
雷鎮劍鋒一送早已將店老板的脖子刺穿。兩人燒了黑店,立即起身,身後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雷昀很痛心,自己當初的幾句話沒想到會給自己的主人家帶來滅頂之禍,這個責任放在誰的心頭都是一件十分沉重的負擔。他心裡悔恨自己太過年輕,江湖經曆太過幼稚。現在雷府不複存在了,以後自己的主人可怎麼生活?
雷鎮並沒有過多地責怪雷昀,隻是警告他以後遇見陌生人,萬不可將自己的心事一股腦兒傾吐出來,這次教訓是非常深刻的,代價亦太重,應當好好吸取,儘快成熟起來。主人的教育令雷昀感動不已,他隻在心裡暗暗較勁,此生跟隨主人,哪怕最危險的遭際,對主人一定要做到舍生取義,以報答主人的恩情。
雷鎮對雷昀說,此去向北行四十裡有個城池叫棗陽城,那裡的都統叫徐繒,是我的昔日好友,我想向他借兵去,隻是與錦桯山方向相反,若此去棗陽城借兵,不知要耽誤多少時日,不去向他借兵,僅靠你我兩人想救出老太太和夫人又談何容易,你意下如何,可否給我出個主意?”
雷昀搔搔後腦勺,苦笑著搖搖頭說:“雷公子,雷昀年幼無知,怎敢替公子出這個主意呢?”
雷鎮說:“雷昀,你年紀不小了,你要成長起來,就必須要有自己獨立的判斷能力,不要因為誰是你的主人而一切聽從主人的安排行事?”
雷昀還是靦腆地搖著頭,表示不讚同雷鎮的意見。
雷鎮隻好問雷昀:“雷昀,咱們還是先北行去借兵過來,這樣雖然需要耽誤一些時間,但這樣做把握性就大起來了,這個你會同意嗎?”
雷昀這回不搖頭而是非常堅定地點起了頭說:“雷公子,這個決定我同意,非常同意,咱們借到兵日夜兼程,很快就應該趕到錦桯山的。”
兩人議定,四十裡路急行半日棗陽城已儘收眼簾,雷鎮不覺得疲憊,雷昀咬牙堅持,不喊一聲累,就這樣兩人很快從南城門進入棗陽城。
雷鎮的到訪令徐繒十分意外,他與雷鎮已經三年沒有見麵了,今日好朋友來訪,徐繒自然很高興,他要隆重接待雷鎮的到來。
雷鎮卻拉著徐繒的手悄悄對徐繒說:“徐將軍,雷某此行,並非如昔日遊山玩水,尋親訪友而至,實在是有件緊急事求救與將軍呀。”
徐繒大笑起來道:“這話從雷兄口裡說出來,怎令徐某相信?要知雷府仍青州首富,雷兄豪爽仍英雄人物,財力影響,享譽朝野,這豈不是玩笑遊戲,令徐某疑惑。”
雷鎮正色道:“徐將軍,雷某今日到此,確實有難,不敢玩笑。”
徐繒看雷鎮並不像說謊,知道雷鎮確實有事相求,就不再嘻哈玩笑,亦正色道:“雷兄真遇到危難之事,徐某當鼎力相助,望雷兄明示。”
雷鎮抱拳道:“徐將軍,此事危急,不能詳言,隻能略敘,離此七八十裡,有一險山曰錦桯山,徐將軍可曾耳聞過?”
徐繒聽了,複點頭道:“此山離此七八十裡,屬煌州府管轄,雷兄言他做什麼?那裡並無物產寶藏,亦非兵家必爭之處,難道雷兄在那裡有甚麼生意上過節的不成?”
雷鎮咬牙切齒道:“若是此等勾當,雷某也不必驚擾到徐將軍了,實不相瞞,錦桯山上有個石廟,廟裡和尚已被一夥盜賊驅趕,這些烏合之眾聚嘯山林,殺人越貨,無惡不作。雷某本不想牽涉其中,卻不料此賊並非孤獨聚嘯山林,實仍有同夥耳目廣布與彆處館驛之中,早十日,雷某攜師弟夫婦西行,曾借宿賊館一宿,不想賊伴從家童處套得雷府虛實,深夜偷襲,殺死十幾家丁,劫走無數家財,這倒也罷,卻不料此等盜賊,變本加厲,惡貫滿盈,綁架了雷某老母妻子家眷,焚毀雷府,亦再行敲詐之事,是可忍熟不可忍!”
徐繒聞言,亦變色大怒:“此等惡賊,不滅不足以平民憤,雷兄,徐某此刻傳書給煌州府,起兵撲滅,雷兄意向如何?”
雷鎮複拜道:“徐將軍,救人如救火,此等盜賊,亦給雷某定下期限,期限一過,家母恐有性命之虞,明日即是期限,雷某彆處搬兵恐已來不及了。”
徐繒聞言,沉思良久,複言道:“雷兄,按管轄職權,徐某是無法異地用兵,但聞雷兄此事十萬火急,徐某隻好先行發兵,事後徐某自會向煌州府賠禮道歉,將此事說個明白,澄清事由。”
雷鎮感激謝道:“徐將軍,事後請帶上雷某一道前往,需要支出賠償,雷某定會悉數奉上。”
徐繒道:“此為另事,雷兄暫且休倫,今日事急,當速發兵,隻不過徐某當先了解此賊規模人數,知己知彼,方可發兵。”
雷鎮說:“雷某獲知,此賊聚眾山林不過區區五十人上下,規模並不算大。”
徐繒說:“好,副將速傳令下去,輕騎隊藍隊緊急集合,擂鼓鳴炮,即刻出發,目標煌州府錦桯山賊匪,在務必殲滅匪患之前將雷老太太和雷夫人救出來。”
徐繒修書一封給煌州知府讓雷鎮帶在身上隨大軍出發,並抱拳致歉道:“雷兄見諒,恕徐某有軍務在身,不能自行離營,慚愧慚愧!”
雷鎮回禮道:“徐將軍,大恩不言謝,待雷某事後再來道謝。”言畢,藍隊輕騎二百人已集合完畢,隻待徐繒
下達命令。
雷鎮與雷昀兩人跨上馬背,抱拳告辭隨大隊人馬出發了。
第三天,晌午未時,雷鎮隨同藍隊輕騎一道回來,後麵還跟著兩輛馬車。徐繒會意,知道這車上乘坐的應該是雷老太太和雷夫人,於是讓人喚出內人一道候在門前。
雷鎮隨隊伍來到徐府門前,攙扶著雷老太太先下了車,徐繒夫婦迎上前去,向雷老太太噓寒問暖。徐府吩咐下去,即刻大擺筵席替雷老太太、雷夫人接風,藍隊所有官兵都論功行賞自不在話下。
宴席上,雷老太太問雷鎮:“兒子,徐將軍如此重情,此等友誼,雷家今生何以報答。”
徐繒抱拳向雷老太太致歉道:“伯母大人安康,萬不可如此說,恕徐某孤陋寡聞,以致雷伯母被歹徒劫持多日未曾出手相救,此等罪責,徐某已慚愧萬分,今幸雷伯母、嫂夫人皆平安歸來,實仍萬幸,雷伯姆遭此劫難後,必後福無窮。”
雷老夫人又問雷鎮:“兒子呀,我怎麼沒看見女婿和我的女兒呢,難道他們沒同你在一起趕來嗎?”
母親如此相問,立即勾起雷鎮擔憂,本不想在此刻告訴母親王猛與詹姝的情況,更何況,現在連雷鎮也不清楚他們具體的情況如何。
雷鎮隻好告訴母親,說自己自從家裡出來,就與妹妹妹夫他們分手了,王猛他們往南而去投奔東晉,他本人則一路往西,幸虧在路上遇見老管家,才知道雷府遭遇劫難,隻是自己形單影隻,欲救母親和夫人自知杯水車薪,這才想起附近的徐將軍,於是前往徐府求救,幸徐將軍慷慨相救,才使母親平安歸來,兒子銘記母親大人教誨,此等恩情沒齒不忘。
徐繒就問雷鎮,雷府招婿是何時的事,如此大事,徐某竟然毫不知情,實孤陋寡聞得很呐。
雷鎮忙起身謝罪道:“徐將軍,此事本不涉將軍信息閉塞,實仍是雷府考慮不夠周全所致,小妹出嫁時因事匆忙妹夫心係天下,歸心似箭故並沒有大操大辦。因此,就沒有通知任何親戚朋友過來祝賀,況女婿當時父母雙亡,權將師父作為男方家長替代,師父亦喜歡四海雲遊,婚姻大事倒不怎重視。因女婿心係國家社稷安慰,不肯久留雷府,因此,此次婚事,隻得草草完婚,萬望徐將軍見諒!”
徐繒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雷兄不必自責,雷府做得對極了,徐某今聽雷兄之言,方知妹夫並不簡單,而今還能夠心係國家社稷安危和百姓疾苦的誌士仁人已十分稀缺的了。此妹夫實仍人中豪傑,雷兄何不引薦徐某早日相見,如此,與徐某一道替國家出力,豈不美事一樁。”
雷鎮喜悅道:“徐將軍寬宏大量,心係國家,精忠為國,雷某從心底處佩服,下次妹夫回家,必當領來與將軍相見,到時還望徐將軍提攜點拔才是。”
徐繒道:“雷兄放心,妹夫如此誌士人才,正是國家所需要的稀缺人才,徐某豈敢怠慢。”
宴席畢,徐繒安排雷老太太、雷夫人等人休息,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