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地痞流氓們打架爭搶底盤,老王是理解的,甚至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參與過的,也明白若是沒有李大山整天與地痞能打架,自家店鋪的買賣也不能做的這麼安穩。
可是他也有底線。
那就是,這事決不能牽扯到方靜之。
甚至為此沒少給李大山上課。
什麼被官府抓了,敢供出少爺的名字,給你捏爆了軟子雲雲……
麵對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老人,方靜之又能說什麼呢,隻能甩了李大山一個白眼,讓你個夯貨小點聲的。
“不參與,不參與,剛才跟大山鬨著玩呢,本少爺細皮嫩肉的,怎麼可能與那些夯貨混一塊去呢!”
暫時穩住,一會該乾啥還是乾啥!
“少爺,您真不去啊!”李大山頓時不高興了,剛才說的好好的……
方靜之立馬甩了個白眼:“滾!”
“少爺不參與就好!”老王冷冷的瞪了李大山一眼,隨後又對著方靜之勸慰道:“依著老漢說,少爺您應該把書本撿起來,這做買賣雖然賺錢多,但到底是個下等人才做的事情,老漢一家可以幫著少爺打理,少爺還是應該讀書,日後考取功名,也可以光宗耀祖……”
眼看著老王頭又要喋喋不休的講述他那一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理念,方靜之則是感覺頭都要大了。
古往今來,若是彆的朝代,當官也不是什麼壞事。
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在老朱手底下當官?
你莫不是嫌命長了。
方靜之一拍腦門道:“老王啊,餓了啊!”
李大山在旁樂的咯咯直笑。
老王見狀,也是無奈。
自從賺了錢,他已經勸了十幾次了,可半點用沒有。
一說就腦門疼,要麼就是餓了!
隻希望少爺趕緊找個媳婦吧,自己也好趕緊給小少爺請個先生。
如今的老王,可是徹底的把自己一家人綁在方靜之的身上,徹徹底底的把自己當做方家人看待了。
眼看著李大山這個夯貨還在咯咯咯的笑。
頓時怒上心頭,一腳就踹了過去,嗬斥道:“沒軟子的狗東西,沒聽見少爺餓了,還不趕緊去把廚房裡的菜端過來!”
片刻功夫,七八盤冷菜熱菜就端上了桌。
老王頭還特意為方靜之溫好了黃酒。
有酒有肉,自然是吃的歡暢。
大明的飯菜,相比起後世自然是有差距的。
初到大明,方靜之多是自己下廚,後來收留了老王一家人,便由老王頭的婆娘做飯。
可這王家嬸子的手藝著實差了些,甚至還不如老王頭做的。
一來二去,倆家的飯菜便都出自老王頭的手了。
老王頭曾經做過廚子,又被方靜之指導過後,如今的手藝,可絕非昔比,即便是南京城裡那些大酒樓的掌勺,恐怕也比不過這老頭。
有時候,方靜之也在想,要不要給這老頭開個酒樓算了。
給他忙的停不下來,也省的整天磨嘰自己考取功名了。
吃過了飯,李大山便走了,按照方靜之的吩咐,他要去招攬兄弟,順便給李二狗下戰書。
而老王頭則留了下來,跟方靜之彙報這一個月的收益情況。
“少爺,咱店裡不能單單隻賣胰子,很多貨架都空蕩蕩的,看上去也不好看,所以老漢自作主張,讓人從鄉下莊子上先收了一些雜物售賣,花了二十貫錢,賣出去的不多,不過也回來了十五貫,剩下的估計還能賣個二十貫左右,再就是咱們得胰子買賣,如今也是越來越好,上個月購買原料,雇傭工匠一共花了……”
聽著老王嘮嘮叨叨的說著,方靜之早已經不耐煩了。
好不容易從花魁那裡逃回來,又吃了藍家的瓜,他這會正累著呢,隻想回到被窩好好的睡上一覺。
“老王,王叔,我不是說了,這些事情以後不用跟我說,鋪子裡的事情,你管著就好,每月隻需要告訴我賺了多少純利潤就是,還有啊,銅錢你拿回家藏好,我這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放我這裡彆被人偷了,你好好攢著就是,等啥時候攢夠了,咱們買了大宅子再說,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趕緊回家去吧,晚上還約了花魁娘子喝酒呢!”
眼看著方靜之一扭頭就鑽進了被窩裡,老王也是無奈的直搖頭。
自家這位少爺,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這點不好,這個世道,壞人多。
不過,不也正是因為少爺的善良,自己一家才願意主動賣身的嘛!
一臉慈愛的幫著少爺蓋好了被子。
老王這才轉身離去。
一邊走,一邊嘟囔。
“少爺又要去睡花魁了,還是應該早點找個婆娘啊!”
“這睡花魁娘子總是花錢,找個婆娘還能給自家賺錢。”
“少爺!”
“敗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