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每次打茶圍的時間,都是一個時辰。
聽曲,賞舞,行酒令,古人能玩的東西,也就那麼一點。
花魁娘子總會出來主持。
而就在這段時間裡,花魁娘子會選出一人,作為自己的入幕之賓。
而現在花魁娘子並不在此,意思也就很明白了。
這教坊司的規矩,方靜之那叫一個門兒清。
眼下這些人湊在這裡還不走,不過就是圖個熱鬨罷了。
一支舞結束,舞妓短暫休息。
一名穿淡藍色袍子的年輕人起身,舉著杯,環顧四周:“波塞冬波公子在嗎?”
他一連問了三遍,無人應答,很是失望的坐下。
鄰桌,一位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好奇的問道:“這位兄台,不知這波塞冬是何許人?”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淡藍色袍子的年輕人折扇輕輕敲打掌心,微微抬起下巴:“聽過嗎?”
“沒有!”富商打扮的中年人搖頭。
年輕人眼中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過:“那女人花呐,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
“聽過,聽過!”中年人麵露喜色,連連點頭:“家中女眷經常唱,彆說,還怪好聽得嘞!”
年輕人很是失望的搖搖頭,滿身銅臭味,粗鄙啊!
“這曲子名為女人花,乃是波塞冬波公子所做,贈與冪冪花魁。而我方才所吟的詩詞,亦為波公子所做,名為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閉門,贈詩詩花魁。”年輕人說到此處,語氣中不無羨慕。
“哦,原來如此!”富商中年人點頭:“那公子在此尋人,所為何事?”
兩人交談之中,邊上的酒客也紛紛停止攀談,側耳傾聽。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好美的詩詞啊,竟然是出自教坊司,我竟然不知。”
“還有那首女人花,也是著實好聽啊,這位波公子,也太懂女人了!”
“沒錯,我家夫人也在喊,寫這曲子的人懂她,搞得我都有點懷疑她了。”
“怪不得最近詩詩花魁跟冪冪花魁這裡打茶圍的銀兩都從二兩漲到了五兩,原來是因為這事啊!”
“媽的,都怪這位波公子,哄抬逼價,若是被我見到此人,我一定……”
聞言,淡藍色袍子的年輕人扼腕歎息:“那波公子在兩位花魁娘子的房中輪流待了半個月,享儘人間之福,此後便離開了教坊司,聽說在藍家小姐的招親會上露過麵,吾曾與友人追趕,也未曾追上,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那公子在此等待,是為了與他討教詩詞嘛?”眾人忙不迭問道。
“非也,非也!”淡藍色袍子的年輕人擺擺手:“波公子大才,吾乃何人,豈敢與他討教,吾天天在冪冪花魁這裡等待,就是為了見他一麵,不隻是我,這南京城裡聽說過波公子大名的青年才俊,那個不想與他結識。”
“不錯,此人才學,若是科舉重開,定然高中……”眾人讚歎。
“非也,非也!”年輕人再度搖頭擺手:“我等相與波公子結識,隻為拜師!”
“拜師???”眾人不解。
“諸位可曾聞柳三變的大名?”年輕人笑著問道。
這下子,大家夥都明白了。
常年混教坊司的,誰不知道柳三變了。
這是一個讓人嫉妒的家夥。
難不成,這個波塞冬,也用詩詞白嫖花魁了???
就在這時,一位伺候客人喝酒的丫鬟,匆匆離席,盯著角落裡的方靜之看了幾秒,露出了狂喜神色,竟撇開酒客,不顧形象的跑出了屋子。
不過片刻,盛裝打扮的花魁娘子就出場了,長長的裙擺拖曳在地,青絲間隻是插了幾根玉簪,與姣好的容顏交相輝映。
她有著高挑的身材,曲線迷人,薄紗羅裙難以遮擋腰部曲線和修長的雙腿,給人帶來一種玲瓏剔透的感覺。
她麵色含春,目流綺彩,香姿五色,神韻天然。
她的皮膚也非常光滑柔嫩,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觸碰。
與方靜之第一次見到她時,花魁娘子明顯穿衣打扮上更講究了。
從嫵媚多情的教坊司花魁,成功轉型為有一定身份地位、豔名遠播的交際花。
從妖豔賤貨到禦姐,雖然身上的風塵味少了,但卻也更加迷人。
一時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女人,就很奈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