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火網下,這兒刹那間就化作了屠宰場,意軍士兵們一個個的中彈倒地,如同被整齊的槍斃一樣。
他們的逃生之路也被封鎖,一發接一發的迫擊炮彈均勻的落在了來路上。
惶然的意大利人龜縮在彎曲的山溝兩側的死角中,試圖回過神以後再設法應變。
然而沒等他們喘口氣,埋伏在兩側山陵上的法國人就使用步槍空包彈發射了槍榴彈。
冒著青煙的手榴彈掉落在身前,咕嚕咕嚕的滾到腳下,這是多麼的讓人絕望,接二連三的爆炸下,驚恐萬狀的意軍士兵們被炸得血肉橫飛。
他們一股腦兒的向兩側山陵上的火力點發射煙幕彈,等煙霧升騰起來以後,便拚命地往來路逃去。
由於迫擊炮的緣故,穿越封鎖區的路線充滿了血與火,不過百來米的路上橫七豎八地散布著二十幾具屍體。
兩個排七十幾人,最終隻有不到二十人活著撤回,短短半個小時,三營c連就被這樣被單方麵吊打到失去戰鬥力了。
幸存者的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恐懼,再不複幾天前擊敗四十七旅以後的那種風光了。
得知三營同樣一上來就吃了個大虧,但卻毫無收獲,其餘的幾名營長卻莫名覺得心情不錯?
尤其是前天晚上發動奇襲卻無功而返的一營營長——自己已經夠倒黴的了,恩裡克這個家夥居然比自己還要倒黴。
自己的一營那晚損失了四十人,而恩裡克這次進攻傷亡五十餘人,而且這次還是在那麼凶猛的火力支援過後發動的。
顯然恩裡克的人緣並不好,至少二十六步兵師上下除了師長安東尼奧以外,大家都不喜歡這個自命不凡且暴戾的家夥。
在首次正式進攻草草結束之後,五十二團再次組織了第二次進攻。
在幾輛cv33的掩護下,數百意軍向109高地發起了先後三個梯次的強攻。
六門35型47㎜反坦克炮被一字排開,109高地上暴露的目標無一例外都遭到了直瞄轟擊,轉移不及時的重機槍火力點都被一個接一個的打啞。
而堅守陣地的法國誌願者們則用迫擊炮轟炸反坦克炮所在地,同時以反坦克槍攻擊那些坦克。
部署在反斜麵的grw34型迫擊炮發揮了關鍵的作用,意軍幾乎沒有手段反製它們。
被一連串的80㎜迫擊炮彈覆蓋以後,淒慘的哀嚎聲從尚未消散的硝煙與塵土中傳出;一發接一發的20㎜穿甲曳光彈在半空中拉出顯眼的光線,徑直碰撞在坦克正麵,迸發出一簇簇火星。
發起進攻的意軍可謂屍橫遍野,遍地都是負傷的士兵,前往搶救的醫護兵們手忙腳亂,因為往往同時有十幾個聲音在呼救!
顯而易見的,這又是一次收效甚微的進攻。
“兩天的炮擊好像沒有帶來顯著的影響,我想我們應該重新考慮要不要繼續進攻它。”
“我認為攻下這座高地可能需要付出一千人傷亡的代價。”
在南岸的臨時指揮部中,軍官們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太愚蠢了,已經製定完畢的作戰計劃不應該這麼容易的更改,我們必須繼續進攻!”恩裡克大聲道。
然而其他軍官卻並不認同,有人更是當麵反駁道:“以一千人甚至更多的代價來攻占這個小山,你願意不代表我們願意,或者,伱可以率領你的營繼續進攻。”
恩裡克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身看向了裡卡多,“中校,我想我們可以嘗試特殊方式。”
後者不動聲色,過了好幾秒才緩緩問道:“你指的是什麼特殊方式?”
“毒氣。”
“這是在伊比利亞,不是在非洲,這會引出大麻煩的。”
“但是,收效是值得的,”恩裡克堅持道:“而且我們可以采用一些辦法來掩飾。”
對於他的提議,在場的軍官們爭執不休,吵了十幾分鐘都沒個定論。
作為副官的裡卡多當然沒有權力決定這種事,他選擇向師部請示。
安東尼奧少將並未拒絕,唯一的要求是保證隱蔽,不能明目張膽。
他頗為欣賞恩裡克的緣故就在於二人的價值觀是相仿的——條約製定出來就是為了被踐踏的,強大的帝國會在乎這些?古往今來無人能製裁勝利者,最多隻是譴責罷了。
可供意軍選擇的“特殊武器”其實不多,要麼是糜爛性毒劑、要麼是噴嚏性毒劑。
前者可全身接觸中毒,僅靠防毒麵具是無法避免的,運用起來非常麻煩,因為會大量殘留,在施放以後還要進行洗消作業,否則容易傷及自身。
而後者則要方便得多,佩戴防毒麵具即可免於被二苯氯胂氣體傷害,它能刺激人體呼吸道,不住的打噴嚏、咳嗽、嘔吐。
“準備特殊彈藥!”
“把煙幕彈搬運過來!”
意軍的炮兵觀察員悄悄來到前線,測定了風向、溫度、濕度等數據;而後,炮兵團的參謀們便開始了嚴密的計算,包括落點、用量、覆蓋麵等等。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計劃穿插著發射一定數量的煙幕彈,如此便可免於被指責公然使用化學武器。
因為紅磷或白磷煙幕彈產生的煙霧同樣具有一定的毒性和刺激性,所以就算被指責,到時候也能義正辭嚴的聲稱“隻是使用了普通的煙幕彈”。
翌日,當第一縷晨光照亮了109高地時,遠處傳來了轟隆轟隆的炮聲,隨即便有一連串的炮彈落了下來。
這些鑽進土裡的炮彈並未爆炸,而是“嗞嗞嗞”的噴湧著灰白色煙霧。
守軍起初還以為意大利人這是在試圖用煙幕彈遮蔽他們的視線,直到越來越多的人鼻涕眼淚一大把,乃至開始止不住的嘔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