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城,安家。
所有人正在緊鑼密鼓的將所有行李物件打包收拾抬上馬車,安家的族地已經近乎被搬空。
在安悅心以及駐紮在山穀的安家眾人從望青山回來之後,安家立即決定舉族搬遷,離開青山城。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將他們這個渺小卑微的家族給碾死,安家人都怕了。
不僅是安家,何家也在何鈞何琴回來後立刻準備開始搬遷。
隻有城內聯係不上望青山袁家營地的袁家人一臉懵逼。
不是,我們袁、何、安三族從祖輩開始在青山城鬥了足足數百年,怎麼現在你們把青山城全都留給我們袁家,一個個都要走了?
就這麼不戰而降,讓我贏得很沒有安全感啊!
安悅心和何鈞都無比默契的交待了族人不要將望青山發生的一切事情告訴給袁家。
本來按照林淵的提議,一切都順利的按照計劃進行。
他們兩家以袁譚和周懷風的頭顱作為投名狀投靠珍寶閣,珍寶閣給予他們庇護。
可現在連珍寶閣駐紮在青山城分閣的人都沒了,留在青山城,等著周懷風的師父龐山或是珍寶閣總閣來人降罪嗎?
在見識到阮芷柔和嶽水心那種完全不把他們這些人當人的殘忍無情模樣之後,安、何兩家的人已經徹底怕了,隻想遠遠離開這裡!
至於袁家……
無論是之後有可能到來的歸雲宗長老龐山還是珍寶閣總閣之人,他們總是需要一個出氣筒的不是嗎?
“悅心,我們該離開了。”安家族長安岩走了過來。
安悅心仰起脖子遙望著望青山的方向,一雙如水雙瞳裡似有千萬重波浪掀動,久久不能平息。
那時林淵哥哥以他自己為人質,換了她離開。
她卻連一句爭辯的話語,告彆的話語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嶽水心輕輕一掌給送到數裡之外。
如此弱小,如此卑微,還真就如阮武尊所說,她就像是一隻自視甚高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縮在青山城這個小小的井口自以為窺見的那方狹小的缺口便是所謂的天之高遠。
可一旦等到躍出井口,見識到真正世界之浩瀚廣大時。
她……什麼都做不到。
“唉,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彆胡思亂想了,林淵肯定沒事!”
安岩看著女兒憂鬱傷心的麵孔,歎了一口氣,忍不住出聲安慰。
“我記得不久前我才看到一道流光從望青山飛出,眨眼掠過我們青山城上空,迅速消失在了天邊。那道流光恐怕就是帶著林淵的歸雲宗宗主嶽水心了,林淵現在定然好好的,就等著和嶽宗主回到歸雲宗之後被收之為徒,你就彆在這裡杞人憂天了!”
胡思亂想,杞人……憂天嗎?
安悅心凝眸望著望青山方向。
可如果真的是我自己多想了,為何我的心口會隱隱作痛,有種失去了某個獨屬於我的寶貴東西的錯覺?
“該出發了,悅心,族人們都在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