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林淵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能如此犀利老辣的看穿我的所有想法!
就像是……就像是我在他麵前被一層一層剝光,被剝得不著寸縷,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隱藏一樣。
那隻握劍的手在此時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林淵卻是忽的上前一步,走到她麵前,跨越了那短短的距離,離她隻有咫尺之遙。
“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宗主大人,你可以出劍了。”
他緩緩說道,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從容、平靜,平靜得像是一湖望不見底的幽黑深潭,將她淹沒,包裹,吞噬,令她感到一股窒息。
這一刻,林淵離她是如此之近,近得她抬眼就能看到他所穿的黑色勁衫,鼻尖都能聞到他的氣息。
她手執的那把地階寶劍更是幾乎已經貼上了林淵的身體,隻要她稍微調整角度,輕輕往前一送,那鋒利的劍尖就能削鐵如泥的刺入他的身軀,貫穿他的心臟,毀滅他的生機。
但她沒有動。
她……不敢動。
她隻能看著林淵從她手裡奪走那把劍和甲衣,隨意的擲到一邊,然後俯視著她,露出高高在上的譏諷笑意。
“嶽水心,你果然還是如此膽小,如此懦弱,你怕阮芷柔在我身上留有什麼保命的後手,你怕我真的能反應過來,在臨死之前把你帶上一同殞命,你依然在害怕,你依然不敢去賭,不敢邁出那充滿風險的一步。”
“恭喜你,你賭對了。”
林淵拍拍手,那充滿可怕威脅的半截劍尖在他手中頓時消失不見。
但那道凝聚了極致湮滅威能的黑色烏光,依舊他指尖忠誠的停留。
“隻要我想,我一個念頭就能發出這道死光將你瞬間擊斃,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無論你出劍的速度多快,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念頭。更何況我身上確實有阮芷柔留給我的保命手段,就算我一時大意給了你出劍的時機,你也殺不了我。”
而如果無法讓林淵在瞬息間斃命,下一刻就輪到她被送去黃泉見閻王了。
“嶽水心,你該感到慶幸,因為你為你自己的識趣爭得了一線生機。”
呼——
聽到這裡,嶽水心那瀕臨崩潰的內心陡然長舒了一口氣,竟有種如蒙大赦的輕鬆暢快之感從心底頓時升起。
她沒有冒風險去賭那一絲翻盤的可能性是對的!
因為她從頭到尾都在林淵的掌控之下,她的生死從頭到尾都被捏在他的掌心之間!
“現在你明白了嗎,該用什麼樣的姿態來對待我?”
嶽水心已經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此時此刻,她不是那個可以一言決萬萬人生死的歸雲宗宗主,相反,林淵才是那個決定了她生死的主人!
不是她用兩件地階寶器去換取林淵的諒解,而是她該拿出什麼等價的寶物,來從林淵手中換得她的性命!
“我明白了,林公子。”
她深吸一口氣,先將被林淵扔到一邊的寶劍和甲衣收回須彌戒裡,然後毫不猶疑的將這枚精致秀美的戒指從無名指摘下,恭敬的呈到林淵麵前。
“這枚須彌戒裡有我一生的積蓄,包括我所修的天階功法雲水歸衍訣的拓本,一件天階神兵,二十件地階玄兵寶器,諸多丹藥,數億元晶。”
“不知這些可否讓林公子改變心意,放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