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鐸被質問得尷尬不已。
他從沒被開過男女玩笑,對此很不習慣。
不過木著張臉,倒也瞧不出來。
“我豈是會被美色耽誤正事之人,你且放心。”他正襟危坐道。
宗凝見他如此正色,隻好不再揶揄他,心裡又暗自將他的無趣吐槽了一番。
宗肆知道他方才碰到寧芙了,不過並未多說什麼,寧四姑娘的手段沒高到需要他擔心的地步。
為了晚上的篝火晚宴,女君們早早就換好了衣物,穿著雖不似平日裡華貴綺麗,卻也足夠彆出心裁,全是花了心思的。
寧芙則是一身淺色束身衣,發飾也無任何讓人眼前一亮的設計,樸素到不能再樸素
“整個京城一等一的公子今日都在,你就穿得這般簡單?”衛子漪打量著她。
雖說寧芙天生麗質,可穿這一身,丟在人群中怕是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寧芙卻是特地為了不惹眼。
上一輩子,訂下婚約前,也有一些爛桃花,比如皇城裡那位六皇子,如若不是她與宗肆有了婚約,那便有可能被迫嫁給他做側室。
這次皇子當中,隻有六皇子在京城,秋獵他定然是在的,寧芙並不想吸引他的注意。
“衛姐姐,我是來練騎射的,又不是來挑夫君的。”她笑盈盈道。
“這樣也好,太被關注也未必是好事。”衛子漪道,“一會兒我得去準備舞蹈,空閒了便來找你。“
衛氏女在樂舞上頗有造詣,衛老爺又在禮部當差,負責的正是慶典祭祀一類事宜,每每有外客來訪,舞女的編排,皆由衛氏安排,這一次便是由衛子漪負責。
寧芙點點頭。
宴會始於酉時。
京城貴女們各人各色,一出現就猶如百花瞬綻,似蓮花般濯清蓮卻不妖的是謝茹宜,如槿花般不羈於春嬌俏靈動的是宗凝,猶幽蘭般孤傲嬌豔的是傅嘉盈。
美人爭豔,不勝枚舉。
女君們一出現,就在還未有婚約的公子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寧裕找了半晌,卻沒瞧見自家妹妹的身影。
“大哥。”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
寧裕低頭看了眼,穿著一身淺色束身衣的不是自家妹子又是誰?
雖還是萬裡挑一的殊色,這身裝扮卻顯得不吸睛,除非特彆關注,否則跟侍女也相差無幾。
“大哥,明日可否將馬匹借我?”寧芙在他身邊坐定。
她隻想獲得女才子的殊榮,稽林山地勢險峻,縱橫交錯,若是在此處都能練好騎射,射藝、禦藝考試取得上等肯定不是問題。
“你不擅長騎術,在這處練會有危險。”寧裕不讚同道。
寧芙看了眼對麵,陸行之端正坐著,正看著自己,眼神專注,似乎又有幾分深情,深情到有一種失而複得的破碎感。
她對著他粲然一笑,陸行之怔了片刻,隨後收回視線,神色雖如常,耳根似乎有些泛紅。
寧芙想了想,道:“我是想趁此機會學習,大哥有空替我問問,陸公子願不願意教我騎馬。”
寧裕是個文官,武術方麵並不擅長,在場的公子,找陸行之提點最為方便,一來,他為人正直,不是那類會覬覦女子的登徒子,二來,他的騎射水平聽說也很不錯。
並且,寧芙也不介意同他接觸。
寧裕的心思頗為複雜,道:“陸公子今天還問過我這事,說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問他。”
寧芙還擔心有人先約了他,畢竟陸家放在京城望族中雖不起眼,可陸行之卻還是很吸引女君的,眼下聽了寧裕的話,放下心來。
敬文帝同北齊公主出現,要再晚些。
敬文帝已年過五十,卻未見鬢白,神采奕奕,帝王氣勢磅礴如山嶽,令人敬若神明。
公主五官深邃,與漢人稍有不同,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同行的還有宗肆和六皇子,兩人是表兄弟,六皇子的生母芸貴妃,是宣王親妹妹,正得盛寵。
除了皇子們,能在這種場合下伴隨皇帝出現的,也隻有宗肆了,宣王乃聖上最看重的外戚這一說法,並非空穴來風。
“皇上,大燕的女子果然個個都美得如同天神下凡,教我看得眼花繚亂。”說話的是北齊公主。
“大燕的公子就不俊俏了?”敬文帝笑道。
“還不是先見了世子和六皇子,先見了璞玉,其他人雖也英俊瀟灑,卻也不驚豔了。”
北齊公主說話間看了一眼宗肆,來京城便是他接的她,初見時,便覺得花無其魄,玉無其魅,世子如梅花般清俊孤傲,香在其骨。
“既然覺得朕這侄子是璞玉,不如朕賜你們親事。”敬文帝看著宗肆打趣道。
這叫不少人變了臉色。
寧芙知道公主要選夫君,卻沒料到看中的是宗肆,而謝茹宜的臉色,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