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了,商鋪一事,寧芙也算放下心來。
同時也不忘同宗肆示好,跟傅嘉卉道:“我難得見世子一麵,若是傅姐姐碰到了世子,還請能替我轉達謝意。”
“世子近日都在寒香山上養傷,四姑娘若是想找他,也是能尋理由自己去的。世子一人在山上,自然也無聊。”傅嘉卉提醒道,“與世子打點好關係,對寧國公府也大有益處。”
如果不是因為寧諍,傅嘉卉是不會多嘴的。
寧芙也清楚這一點,可她如此提醒,寧芙還是上了一次寒香山,又怕近幾日出府太頻繁,阿母起疑,她隻身一人喬裝打扮後溜出國公府的,又去清天閣借了馬車。
這算得上是寧芙頭一遭自己出門,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一路上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隻是好在大燕民風淳樸,並未碰上壞人。
宗肆眼力極佳,遠遠就看見一身著男子錦袍的女子,款款而來,又在路過那幾株梅花時,折了一支,才繼續沿著蜿蜒小路而上,怕摔倒,走得小心翼翼。
至於人,他自然也認出來了,連走路也嬌嬌之姿的,除了寧國公府那位,還能是誰。
寧芙走到木屋門口時,宗肆正在舞劍,淩冽迅猛,似鷹撲天,劍風過去,積雪紛飛。
眨眼之間,那劍卻朝她而來,與她咽喉不過分毫之巨。
“世子是我。”寧芙連忙拉下了鬥篷。
宗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劍鋒往上,輕輕貼在她的下巴處,又將劍往上抬了抬,挑起她的下巴。
……倒像是有一種被登徒子調戲的錯覺。
寧芙想起自己穿著男袍,可不信他沒認出自己,咬唇道:“我是寧芙。”
宗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收回劍。
“想著世子劍傷未好,商鋪之事,不如我親自再來道聲謝。”其實轉念一想,讓傅姐姐代為轉達,也確實有些不夠真誠了。
宗肆往她手上看了一眼,意思是感謝人就是這麼空手來的?
寧芙臉紅一陣,白一陣,倒不是她不想帶東西,隻是帶著貴重東西出府,就該惹人起疑了,怕是連國公府都出不了。
“世子那日為何不告訴我,這梅花叫羅浮夢,是有毒之物?”寧芙將梅花拿給他看,她也是有譴責他的理由的。
宗肆看了看她,卻未言語,隻收起劍,轉身回了木屋。
寧芙跟進去:“若非五妹妹告訴我這梅花有毒,隻怕這梅花還要在我屋裡待上許久,時間一長,這毒恐怕已經深入我的五臟六腑了。”
光是這麼一想,寧芙就覺得他這人歹毒,難不成是怕她知曉太多秘密,想用此法,在不知不覺間,處理了她?
宗肆卻是一頓,彆有深意道:“羅浮夢,毒性並不強,隻是多用於青樓中,尋常女君,最好不要碰此物。”
用於青樓中。
寧芙想起那晚的夢來,她與陸行之在此處,顛鸞倒鳳,似生似死,不禁臉色發紅,在看到宗肆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時,又生出一種莫名的禁忌背叛之感來,臉便紅了又紅。
“四姑娘將羅浮夢在寢居中留了一夜?”宗肆出聲淡諷道。
在寧芙聽來,這就好似在奚落她夜間在想苟且之事,她倒是想回嗆一句,反正也不是在想你,乾你何事。
隻是人前她做不到這般粗魯,便不吭聲。
兩人一時間都未開口。
過了須臾,寧芙才端端坐直,正色道:“世子認為,用慕神醫的名聲來宣揚商鋪,如何?”
實在是宗肆與她的分成過於苛刻,大伯母的窟窿須一萬兩才能填平,短期內難以賺到這些銀兩,不得不借用慕神醫的名號,多賣一些。
再者,慕神醫這輩子的此時,還不認識她,未給她方子,肯定會以為她借用他的名聲招搖撞騙,或許會主動來找她,那便不用等到半年後了。
宗肆忖度片刻,道:“對外說這是慕神醫十年前留下方子。”
他這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有了慕神醫的行蹤,寧芙道:“好。”
而既然來了,又少不了要虛情假意一番,以表關切。雖說感動不了宗肆,可這戲既然一開始就做了,自然得做全套。
偽善一輩子,那就成了真善,假關心一輩子,那何嘗不是一種真關心。
宗肆看了她片刻,緩緩道:“四姑娘既然感激我,不如將灼耀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