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日頭正是毒辣。
不過在用完飯後,魏哲還是騎馬出營,來到一處小山坡上眺望遠處。
前方的廣宗城依舊好似一隻烏龜般紋絲不動,好似並沒有看見又有大軍來援,沉默的讓人有些心寒。
“兄長,這一仗怕是不好打啊!”
縱然太史慈銳氣正盛,可此刻看著前方的廣宗城也不禁如此發出感慨。
要知道盧植是將相之材,董卓亦是涼州悍將,可兩人卻都在此處碰壁。
然而魏哲聞言卻忍不住低聲歎息道:“不好打也得打,否則再換一個主帥恐怕死的人更多。”
雖然皇甫嵩尚未有所動作,可魏哲已然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了。
畢竟有了盧植和董卓這兩個先例在前,皇甫嵩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同樣想法的其實並不隻有魏哲一人。
比如傅燮,他在細細觀察了一遍廣宗城防務後,便麵色凝重的回營了。
沒過多久,一封奏疏便在信使的護送下往洛陽而去。
為了避免像盧植一樣在關鍵時刻被宦官拖後腿,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
「臣聞天下之禍,所由於外,皆興於內。是故虞舜升朝,先誅四凶,然後用十六相。明惡人不去,則善人無由進。……臣受戎任,奉辭伐罪,始到潁川,戰無不克,黃巾雖遏,其釁由內作耳……中官弄權,忠臣之憂逾深耳。」
「孝子疑於屢至,市虎惑於三人,陛下不詳察之,臣恐白起複賜死於杜郵,而儘節效命之臣,無所陳其忠矣。唯陛下察虞舜四罪之舉,使讒佞受放殛之罰,萬國知邪臣之為誅……」
“好一個傅南容!當真好膽!”
尚書台內,還未看完傅燮的《請誅中官疏》執金吾甄舉就忍不住激讚道:“傅南容此舉,誠有古君子之風!”
一旁的尚書令楊賜聞言亦是忍不住撫須頷首,深以為然。
由於父、祖俱為三公,楊賜比他人更清楚宦官們的危害有多大。
於是楊賜不由看向側旁的光祿勳劉寬感慨道:“文饒,你這弟子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盧植現在可還在獄中呢,傅南容竟然還敢上這樣的諫書!
如此膽魄,非常人也!
然而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教導有方劉寬就歎氣。
作為前漢城陽孝王之後,劉寬雖然也是宗室,但卻學識淵博。
建寧元年(168年)他更是與楊賜、張濟同在華光殿侍講,教授天子。
但結果大家也看到了,今上聰明歸聰明,可卻無半點仁心。悍然掀起黨錮也就罷了,竟然還公然賣官鬻爵,視天下百姓為無物。
故此這些年劉寬心中其實一直後悔沒有好好教導天子。
要知道他兩度出任太尉,又做過宗正,在仕途上已經沒有什麼追求了。
如今劉寬心心念念的,就是天子能夠迷途知返,中興漢室了。
不過太尉袁隗在看完傅南容的諫書後卻忍不住眉頭微皺的搖了搖頭:“唉~還是太冒失了,我等少不得要回護一二,否則宮中未必會善罷甘休。”
見他這麼一說,楊賜當即也忍不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