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下東莞的特產還是莞席呢,自然沒有什麼莞式按摩可以體驗了。
幸好管翁在三山島有處彆院,頗為雅致,便讓仆役收拾了一番款待魏哲。
推杯換盞之際,魏哲總算弄清了這位管翁為何示好。
說來也簡單,其實皆因他這個官身。
從魏哲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執掌一方大縣來看,其必然有過人之處。
僅憑這一點,便足以讓管翁在價格上稍作讓步,結個善緣。
而管翁也差不多搞清了魏哲這帶方令是怎麼來的。
當然,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隨便找個太守府基本都能弄清封賞聖旨的內容。
於是兩人略微交底之後,這氣氛就更融洽了。
……
“魏君,你是平亂功臣,依你來看這黃巾賊日後還會再來嗎?”
做生意嘛,自然是最討厭這種不穩定的經商環境。
所以管翁此言也是想請教一下魏哲這類資深人士的意見。
然而在飲了一口黍酒後魏哲卻忍不住有感而發道:
“生民安則黃巾平,但如今這世道……唉~理世不得真賢,猶治病無真藥。當用人參反施甘草,如此焉能治病?”
“嗯?此言何解?”
見他這麼一說,魏哲索性也就直言了,反正如今罵朝堂、罵天子的官員不在少數,甚至有些越罵越受世人尊敬。
於是隻見魏哲將杯中黍酒一飲而儘後便指點江山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光武之時去戰攻未久。朝廷留意於武備,財用優饒。主者躬親,故官兵常牢勁精利。然世隨時變,如今貪祿之吏競約其財用,狡猾之工複盜竊之。以至劣鐵為甲,刀矛悉鈍。是故邊民敢鬥健士,皆自作私兵,不肯用官器。”
說到這裡,隻見魏哲越發氣憤的拍案怒斥道:
“凡漢所以能製胡者,多賴鎧弩之利也。今甲胄不堅,弩則不勁,永失所恃矣。便是三軍皆有孟賁之勇,亦難免常敗之憂!”
不錯,這次平亂魏哲確實見識到大漢的武庫儲備有多麼龐大。
可是魏哲也沒少遇到各種劣質兵器,尤其是地方郡武庫,幾乎少有優品。
所以一個王朝的崩塌看似是一個點的問題,可實則卻是全麵性的崩潰。
再說了,鍵政嘛,這玩意兒是個男人都擅長。
於是越說越上頭的魏哲一邊舉杯暢飲,一邊慷慨激昂道:
“況且當今天下之疾,已然病入膏肓矣!”
“須知曆代之政,久皆有弊。弊而不救,禍亂必生。何哉?綱紀如人,製度日削,則病體愈重!一旦恩賞不節,賦斂無度,人情慘怨,天禍暴起,諸病便如排山倒海而至!”
正當魏哲侃侃而談之際,一位身著淡藍綢袍,外披大氅的蒼髯老者則緩步行至彆院前,似乎準備推門而入。
不過院中傳來的聲音卻讓他停住了腳步,駐足聆聽起來。
魏哲對此自然不知,依舊醉眼朦朧道:
“《易經》有言: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此言誠為天下至理!有所窮塞,則思變通之道。既能變通,則成長久之業。”
“是故救生民之病,便是去政事之弊,革紀綱之壞哉!”
“利而不興則國虛;病而不救則民怨;弊而不去則小人得誌;”
“腐肉不去,則病體難愈!”
“不過如今民困於外,夷狄驕盛,寇盜橫熾,已然成積重難返之勢……”
見魏哲越說越露骨,一旁的鐘扈看不下去了,隻能連忙上前道:“郎君,醉酒傷身,今日還有他事,切莫耽擱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魏哲也反應過來,當即裝醉道:“此皆醉後胡言爾,管翁切莫在意!”
說罷,他便借醉酒不支,帶著鐘扈直接開了。
至於門外的那名老者,卻是待其走後方才從另一處院門進來。
那管翁本還在想著魏哲方才的言論,一見這身形瘦削的蒼髯老者當即詫異道:“兄長,你怎麼來了?”
“閒來無事,出門走走。”
那蒼髯老者說罷便好奇的指了指魏哲的去向,問道:“此為何人?”
“哈哈~兄長也聽見他那番高論了?”
蒼髯老者聞言微微頷首,而後不禁撫須感慨道:“此人誠為王佐之才也!”
見老者對魏哲的評價如此之高,倒是讓管翁有些驚訝了。
於是他也沒有再繼續賣關子,直接介紹道:
“此人姓魏、名哲、字公威,乃遼東人士。”
“遼東人士?”蒼髯老者聞言頓時忍不住愁眉自語道:“遼東之地好似並無魏姓士族呀?”
與此同時,管翁想起了這次交易的由來,當即又補充道:
“對了,此人貌似是因今歲投軍平亂,朝堂論功行賞方得為帶方令。”
“他此行上任攜有精騎五百餘,個個形容彪悍,據說都是平亂虎士,此次前來也是為了雇傭船隻運送人馬至遼東。”
見他這麼一說,那蒼髯老者眼神的驚訝之色頓時越發濃鬱了。
他本以為魏哲隻是王佐之才,卻不想此人竟然還是沙場猛將。
念及此處,也不知道這蒼髯老者想到了什麼,竟然直接踱步沉思起來……
感謝【書友20211028212309583】的打賞。
感謝各位大佬的月票!多謝!
…………
s:說實在的,以前都是看曆史小說,第一次自己寫,真的很忐忑。不瞞各位,草稿箱裡麵的資料都快六十萬字了,都是些史料、論文,還去杭州各大圖書館找來了一堆曆史工具書,啃的欲仙欲死,當年畢業論文都沒這麼用功。
但是資料查的越多就越不敢寫,一下筆就感覺太過蒼白,無法描繪出那個世道。
所以真的很感謝幾位的支持,原來我寫的東西還是有人願意看的!謝謝了!
我不會太監的,就算為了這些資料也會寫下去的,不然太浪費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