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的道具和能力一一然而聽楊不棄的意思,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有那麼久的共事經驗在,安耐當然不會以為楊不棄說的是蘇穗幾,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徐徒然
身上一後者還在和於老師商量構建“親子通道"的事,邊說話邊點頭,看著就像是個在請教課業的
學生。
安耐沉默片刻,不解:“她等級不高吧?”
螢級。”楊不棄說看,很熟練地又開始往名片上寫字。
螢和燭之間,雖說隻差一級,但帶來的差異卻是明顯且巨大的。根據他的觀蔡,徐徒然不可能是
燭。
螢級就敢這麼浪啊。”安耐咋舌,“你們這新人可以啊。”
“她還沒入慈濟院呢。"楊不棄頓了下,道,“她路子很野,說不定有其他老師教的。”
那不管。我回頭問問她去。仁心院今年還沒出什麼值得培養的新人呢雖然打不過就跑的想法
是慫了那麼一點點,還有點冒失,不過問題不大。”"安耐瞬間來了興趣。
楊不棄淡淡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終究還是將對對方組織人事工作的吐槽給咽了回去。
“地的原話是,這個房間變來變去的,無非就是想要活人分散,不能抱團。既然這樣,但凡能抱上
才,我們就算贏了。能找·一個能力者就是口本,找·兩個,就是血賺。”楊不奔認認真真地複述道,而且她從一開始就規劃好了逃跑路線,還特意囑咐在名片上寫好注意事項你沒看到?”
“注意事項?“安耐愣了下,想起來了,“你是說名片背後那個?”
“如發現黑線突然瘋狂抖動,請勿繼續前行,且務必迅速離開當前房間。”楊不棄麵無表情地將名
片後的小字重複了一遍,“她連危險狀況發生後,你們可能遇到的危機都考慮進去了。特意留這麼一
行,就是為了提高你們的生存率。”
如果這也算冒失,那你們組織的小張回去就該開掉了。
楊不棄忍了又忍,最後一句話終究沒說出口,托著那個書包站起身,開始設法將旁邊的女鬼引出
門去。
剩下安耐一個人待在原地,不解地皺了皺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剛才的楊不棄,似平是有些生氣。
恰在此時,虛掩的門被再次推開。兩個人影出現在了房門之外一一個是穿著黑色衛衣的小年
輕,腳上纏著一卷紗布,紗布裡麵還沁著血;另一個則是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五官很
是滄桑,正將旁邊的小年輕手臂扛在自己脖子上。
小高!老大!“蘇穗兒當即站起,驚喜出聲。老大聞言隻淡淡點了點頭,轉身和小高各自關了一
遍廣,自證身份,然後方攙扶著對方走了進來。
那個女鬼誰弄的?"他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虧她想得出來。”
蘇穗兒喜不自勝,正要去拉徐徒然,忽聽楊不棄低低“咦”了一聲。
眾人循聲望去,正見他站在另一頭的房門邊上,低頭看向胸前書包裡的布娃娃。
那布娃娃的頭發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向外生長著。其中一撮,突然繃得死緊,繃緊的同時,還在微
微地顫抖著,仿佛在遙遠的另一個房間,有什麼東西正用力拉扯著它。
緊跟著,就見那布娃娃瞪著雙玻璃眼珠,忽然張開了嘴
“·啊!”
“啊!”
“啊!”
它一聲又一聲地叫著,聲音嘶啞又破碎,短促的尖叫淒厲非常,宛如一隻縮在楊不棄懷裡的瀕死
烏鴉,正不住發出垂死的慘叫。
剛有些輕快的氛圍,瞬間就被這詭異的叫聲衝得蕩然無蹤。徐徒然的目光從布娃娃一點點地轉向
一旁緊閉的房門,腦中的危機預感,忽然滴滴作響
“走!”她猛然開口,率先動了起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衝向房門,而是拿起勞邊桌上的水果
刀,一刀砍向布娃娃繃起的頭發!
刀刃撞向黑發,像是撞上了一根鐵絲,頭發好端端地沒什麼事,刀卻卷了力。徐徒然暗暗咬牙
無奈之下隻能決定將它丟掉,一旁楊不棄正要開口,那個被稱作“老大"的中年男人忽然衝了上來,並
指如力,在娃娃的黑發上飛快一裁,大片黑發,當即簌簌掉落
徐徒然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道謝。老大搖了搖頭,轉身去扶自己隊裡的傷員。
“沒事!"他沉聲並口,氣如洪鐘,“不過我的能力是“枯委’,你這娃娃以後估計得夫
布娃娃?
“沒事沒事,問題不大。”徐徒然理所當然地說著,刷地將書包拉鏈拉上,與楊不棄一起朝著門口奔
去。
被封在書包裡的布娃娃:???
特麼誰說問題不大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衝出了房門,徐徒然手裡一邊跑,一邊還不住按著手裡的拍立得,出一張照片就
往地上扔一張,任憑身後百鬼爬,絕不回頭看爆炸一二儘管如此,她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有什
麼東西,正在逐漸逼近了。
………那是一個其正的大家夥。
絕對的大家夥,不管是查若愚還是他女兒,在那東西麵前都渺小得像是玩具。明明還距離那麼
遠,如山一般地壓迫感已排山倒海地壓來,危機預感滴滴滴地叫得人頭痛,像是一百隻陷入狂亂的尖
叫雞。
徐徒然甚至感到自己的腳步有些沉重一旁邊的楊不棄一直拉著她跑,她注意到仁心院的那幾個
也正是如此,彼此拉著彼此。她本不明白這個舉動的意義何在,直到她發現自己無意中突然冒出一股
住口跑的衝動,還兩次差點關上身後的」一那」一旦關上,她和其他人,就又要走散了。
很奇怪。明明他們每過一個房間都記得關門。明明每一次關門都該刷新掉身後的來路。可那種極
具壓迫的感覺,依然緊隨他們身後,怎麼都無法甩脫,甚至還有越來越近的超勢一徐徒然發誓自
聽到了某種刺耳的聲響,像是利爪刮過牆壁。腦後還時不時有野魯般的喘息聲響起,近的時候,像是
一口就能叼住她的後頸。
她不知道追在身後的是什麼。她無暇回頭,隻能憑餘光看到一片印在牆壁上的巨大的影子。她耳
朵裡的聲音越來越多了,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人在說話。周圍的牆壁似乎在彎曲,世界在搖晃。
“你說什麼了鳴?"她憑借著本能往前跑著,轉頭看向楊不棄,表情帶著從未有過的恍惚。楊不奔
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單手扶住她的肩膀,指尖冒出一點些微的綠光一和他之前塗在門把上的,不太
一樣。
微微的刺痛透過皮膚傳來。徐徒然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搖晃的世界恢複正常,耳朵裡聲音
也全都遠去。方才那種漫長且扭曲的感覺潮水般褪去,她這才意識到,時間似乎並沒有過去多久。
楊不棄見狀,明顯鬆了口氣。又用白光覆蓋了一下徐徒然方才被傷到的位置,轉手又朝著自己腔
膊來了一下一看樣子,他的情況並沒有比徐徒然好到哪兒去
仁心院的其他人也是同樣。小高和安耐眼中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恍惚,急得蘇穗兒一人給了一個耳
刮子,沒跑幾步,又給了自己一個。轉眼幾人又衝進一個新的房間,徐徒然心中猛地一顫,順手將手
裡的照片全撒了出去。
那門後有東西!“她想也不想地開口,目光看向對麵那扇緊閉的門。
然而為時已晚一蘇穗兒已經衝上去轉動門把手了。
然後,她就傻了。
“什麼情況?這門打不開!”她猛地轉了幾下把手,門把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
徐徒然心中一動,瞬間就聯想到了那個關鍵詞
“媽媽"。
身為伴生物的媽媽不聽話,所以被“它”鎖在了某個房間裡
“能把門炸開嗎?“徐徒然當即道,“裡麵多半就是那個伴生物!放它出來狗咬狗!”
幾道愕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知是因為她大膽的想法,還是因為她大膽的措辭。
“不行,被封印了,打不開的。"老大走到門邊,快速掃了一眼後說道。話音剛落,身後的房門,又
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外麵的東西,正在開門。
那門是被反鎖的,想要打並,需要花上一段時間。即使如此,外麵那東西,也完全沒有要放棄的
打算。
哢噠、哢噠、哢噠。
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緩緩轉動的門把上。
“過來。”一直沉默的維維忽然開口,雙臂舒展,身後仿佛張開了一張平透明的巨大薄膜。
“都過來。”她再次重複,聲音很小,語速飛快,“我不知道能讓你們藏多久…不要出聲,不要注
視它。不要吸引它的視線。”
她的素質是“枯葉蝶”,而“擬態”,正是她的能力之一。
事到如今,似平已經沒有彆的辦法。眾人紛紛朝著她湧了過去,徐徒然正要跟著靠近,心中忽然
一動,目光突然往地上一掃。
“徐徒然?”注意到她的目光,楊不棄眉心瞬間一跳。
“沒事。”徐徒然說著,人卻突然蹲到了地上,雙手在地上猛然掃了兩下,又踢了幾腳,將原本扔在
地上的靈異照片全掃進了被鎖房間的門縫下麵,這才匆匆站起身,忙不迭地站到了楊不棄身邊
因為角度問題,楊不棄沒有看清她剛才做了什麼,隻得遞出一個充滿疑問的眼神
徐徒然乾笑了一下,因為空間問題,不得不往他身邊靠了靠,低聲道:“沒什麼。就是給媽媽加加
餐”
楊不棄:?
維維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徐徒然沒有再說話了。因為奔跑而發燙的皮膚稍稍平複下來,她忽然
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這個房間,似乎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