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塵落地成陣,將整個街區籠罩在淡金色結界中。
三十六個紅點同時從不同窗口亮起,那是的激光瞄準器。
祁風卻盯著巷尾積水裡的倒影冷笑——本該映出星空的水麵,此刻正浮現出七殺堂的血色令旗。
暴雨在結界外嘶吼,祁風後頸傳來玄黃戰戟的灼燒感。
三十六個紅點突然聚攏在他心口,卻在觸及作戰服胸標的刹那全部熄滅——那裡繡著的饕餮紋竟在吞噬激光能量。
“兵王就住這種狗窩?“油紙傘突兀地刺破雨幕,傘骨末端綴著的銅鈴鐺叮當作響。
穿蓑衣的男人每走一步,巷口積水裡就浮起具泡發的屍體,看裝束全是城中村失蹤的流浪漢。
祁風踢飛腳邊的易拉罐,鋁罐在撞上結界的瞬間炸成金屬粉末。
粉塵飄過第三具浮屍時突然凝成利箭,直刺蓑衣客眉心。“雕蟲小技。“對方嗤笑著張開嘴,竟用牙齒咬住箭矢,猩紅舌尖舔過箭頭的瞬間,整條巷道彌漫起腐魚腥氣。
玄黃戰戟在脊椎處發出警告的震顫,祁風眯眼盯著那人腰間——七枚青銅腰牌刻著不同時辰,此刻“子時“牌正滲出黑血。
他突然抓起牆根的黴變涼席甩向空中,席麵經年累月的潮氣遇雨膨脹,竟在結界內形成霧蒙蒙的水鏡。
“讓我看看你的誠意。“祁風話音未落,蓑衣客甩出的七根毒針已穿透涼席,卻在鏡麵折射下調轉方向。
慘叫聲中,三枚毒針紮進浮屍眼眶,屍體立刻抽搐著站起,指甲暴長成骨刃撲向施毒者。
蓑衣客暴退時扯碎蓑衣,露出貼滿符咒的機械義肢。
齒輪轉動聲裡,十二枚八卦鏢發射而出,卻在觸及結界的刹那被金色粉塵腐蝕成鐵鏽。“武宗級彆的廢物也配當先鋒?“祁風突然咳嗽著單膝跪地,指縫間溢出的血珠竟帶著碎冰碴。
“原來重傷未愈啊!“機械義肢突然噴射毒霧,巷子裡所有積水瞬間沸騰。
蓑衣客狂笑著撕開胸前皮肉,暗格中彈出柄纏著人發的苗刀,“張老板要你的脊椎骨當陣眼,老子今天“
寒光閃過,苗刀突然劈中祁風殘影。
真正的兵王正倒掛在巷子晾衣繩上,手中捏著從浮屍身上扯下的骨刃。
當啷一聲,骨刃精準卡進機械義肢的齒輪縫隙,毒霧發射口頓時爆出藍火。
“你知道為什麼選出租屋當戰場嗎?“祁風抹去嘴角冰血,指尖輕點結界內壁。
金色粉塵突然具象化成無數細密鎖鏈,將三十六個狙擊手的紅外線全部反彈給施術者。
遠處居民樓傳來接二連三的悶哼,血腥味混著雨霧滲入結界。
蓑衣客的機械義肢開始不受控地抽搐,符咒接二連三自燃。
他發狠咬斷左手小指,噴湧的黑血竟在積水裡凝成毒蠍陣。“七殺堂最擅長的可不是單打獨鬥。“地麵突然隆起三十六處鼓包,每個鼓包裡都傳出骨骼爆裂聲。
祁風瞳孔微縮,他看見結界外的暴雨中浮現出更多蓑衣客——整整三十六個同樣裝束的殺手正在同步結印。
腰間的櫻花書簽突然發出刺目金芒,玄黃戰戟本體在脊椎處瘋狂震動,提醒他這是需要動用神器的絕境。
“要活的!“三十六個聲音重疊著嘶吼。
祁風按住後頸的手掌青筋暴起,他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力正順著戰戟紋路流逝。
當第一具毒屍破土而出的瞬間,他終於並指如戟點向眉心。
結界內所有金色粉塵驟然收縮,在祁風掌中凝成三尺戰戟虛影。
暴雨在觸及虛影的刹那蒸發成白霧,霧中隱隱傳來龍吟。
三十六個蓑衣客同時後仰,他們胸口的七殺堂刺青正在片片剝落。
“告訴張老板。“祁風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戰戟虛影劃過之處,空間留下焦黑的裂痕,“他養的這些雜碎——“
白霧突然被血色浸透,結界外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某個瞬間,所有蓑衣客都看見兵王眼底閃過冰裂紋般的金芒,那分明是玄黃戰戟完全覺醒的前兆。
巷尾積水的倒影裡,血色令旗突然自燃。
祁風踉蹌著扶住牆磚,發現手背血管已變成暗金色。
三百米外的古籍修複室內,段瑤手中的青銅書簽毫無征兆地裂開細紋,書頁間的血跡正朝著某個方位緩緩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