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富榮還在繼續說,“若隻是如此,小民也不至於拖家帶口來敲擊聞登鼓,實在是那蘇富強太過分了,他那兒子蘇澈,前兩日上門不由分說便要走了我們大半的生意,這是斷我們兩家的活路啊。
而且,蘇澈還當著我族中長輩的麵,說要跟我們斷絕關係,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麼?
京城人都在傳蘇澈是個孝子,可誰又知道,此子是個兩麵三刀的孽障?
若陛下不信,可詢問我族中的長輩!”
三叔公跪在地上,“陛下,老,老叟是南朝時代的人,迄今也七十多了。”
一聽三叔公都七十多了,這可是妥妥的高齡人瑞,可見官不拜的,李二人急忙讓他起身,並且賜座。
三叔公連聲道謝後說道:“老叟是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也不會撒謊,這些孩子都是老叟跟前長大的,他們父親去的早,所以就叫老叟代為照看。
這些孩子也爭氣團結,總算是混出了一點樣子。
可眼看家裡越來也好了,不知強子突然發了什麼瘋,要分家。
你說分家就分家吧,也不能不顧自己兄長和弟弟的死活吧?
先是販賣祖產,現在更是把一家人的營生都拿走了,這不是逼著人死去?
這兄弟二人也是沒辦法了,一大家子都要用錢,強子不地道,我們這些小民也沒有地方伸張正義。
隻能鋌而走險來告禦狀了。
老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請陛下明察秋毫!”
三叔公話落,在場的人都不由吸了口涼氣。
如果說蘇富榮的賬本是蘇富強巧取豪奪的證據,那麼三叔公的話,就已經將繩索套在了蘇富強父子二人的脖子上。
李泰跟李行廉冷笑連連,這下看你蘇澈怎麼活!
李承乾跟魏征則是有些焦慮。
李二也有些煩躁,本來他對蘇家父子印象是極好的,但是現在蘇家人來告禦壯,這件事也從家事,變成了一個案子。
首先,蘇家人狀告蘇富強濫用職權,巧取豪奪屬於他們的產業。
其次,蘇富強在當官的時候,還跟商賈有往來,這在大唐是不允許的。
雖說各家都有生意,可除了賞賜的生意,誰家敢光明正大的說?
不怕被人扣一個與民爭利的帽子?
皇家也有生意,卻從來閉口不談這種事,頗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意思。
可這就是所謂的!
在這個時代,是能要人命的。
“蘇富強父子人呢,還沒進宮嗎?”李二催促道。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侍衛的聲音,“蘇富強,蘇澈,覲見!”
蘇澈不緊不慢的朝著太極宮走去,反觀蘇富強則是一臉緊張,“這些混賬東西,居然膽敢敲擊聞登鼓,我這些年半點都沒虧待過他們,他們明裡暗裡的多拿,我從沒說過半點不是,現在居然想整死我們!”
“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有些家人是家人,有些家人,連人都不是!”蘇澈冷冷一笑,這麼一看,這些所謂的親人,甚至連魏征這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都不如。
果真,有些人是看不得彆人半點好。
二人剛走進太極宮,李二還沒說話呢,蘇富榮便情緒激動的道:“蘇富強,蘇澈,我早就說過,人在做,天在看,今天陛下當麵,看你們還能囂張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