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這種人,就該去吃牢飯……”
嘈雜的叫罵和渾身的劇痛,讓譚飛緩緩蘇醒。
刺眼的火把下,圍了幾十號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而他則被五花大綁在一顆大樹下,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譚飛,你怎麼能這樣?”
“小花可是你妹妹啊,你連她都下得去手!你叫她以後可咋辦啊!”
一個長發淩亂,神色誇張的中年婦女,對著譚飛哀嚎不已。
在她旁邊,十七八歲的女孩衣衫不整,哭哭啼啼,滿臉都是委屈。
由一對父子護著,都是義憤填膺的怒瞪譚飛。
看到眼前這幾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譚飛也瞪大了眼睛。
自己不是和敵人同歸於儘,死在了戰場上嗎?
怎麼會和表舅一家在一起?
還有,他們居然這麼年輕!
“小畜生,我妹這輩子的清白,都毀在你手裡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表哥馬良海揪住他的衣領,揚起拳頭就揍。
似曾相識的場麵,令譚飛腦中劃過一道閃電。
難道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三十多年前的老家九灣村!
遙遠而又痛苦的記憶隨之而來。
他想起來了。
今天因為他喝醉酒,不小心玷汙了表妹馬小花的清白,大清早被表舅一家逮了個正著。
一夥人將他五花大綁,惹得全村人都來看熱鬨!
“住手!”村長譚中明一聲低喝,出麵製止,“良海,你再打,人都要死了,到時候,你也逃不了乾係!”
“眼下事情都發生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如何妥善解決!”
“解決個屁!”馬良海怒道,“村長,我妹都讓這畜生糟蹋了,還能怎麼解決?直接報官,讓保衛科抓去吃牢飯!”
“沒錯,吃牢飯!”
“不吃牢飯,以後指不定他又要糟蹋誰家姑娘呢!”
一群人跟著叫囂。
其中就要屬村裡的那群知青最來勁。
“都瞎起什麼哄!”譚中明皺了皺眉頭,眼神有些複雜的瞥了一眼譚飛。
這年月,全國各地都在鬨饑荒,家家戶戶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這大人都自顧不暇了,要是譚飛真去吃牢飯,他那六歲大的妹妹咋辦?還不是餓死的份。
更何況自己和譚飛的爹當年有些交情,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沉吟一會兒,他開口道:“譚飛這孩子,的確犯了錯,但他不是那種作奸犯科的人,肯定是喝醉了酒,一時糊塗!”
“他早早沒了爹娘,一個人拉扯妹妹過活不容易,你們兩家又是表親,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吧?”
“春牛,你是一家之主,你想個折中的法子!”
表舅馬春牛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村長,你說的沒錯,事情都發生了,就算把他送去吃牢飯,也不能彌補小花的清白!”
“這樣,我有兩個法子,譚飛,你自己選!”
“第一,給我倒插門,跟小花把親事辦了,反正我們兩家早就出了五福!”
“第二,去山裡當巡山員!”
“不行,傻子都選第一個!他欺負我女兒,我還要把女兒倒貼給他,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兒!”表舅媽於淑芬拍手跺腳,極力反對。
“就是,這種人渣也配?!”馬良海同樣惱火。
馬小花聞言,又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都給我閉嘴!”馬春牛大聲嗬斥,“我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難道我樂意?”
“小花沒了清白,名聲毀了,還咋嫁人?”